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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幸好只是梦上（第1页）

沈千瑜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已经零点过了，许砚珩一个小时前刚劝了双方爸妈先回去，本来温雅娴一直不愿意，许砚珩还是搬出了沈千瑜为借口，因为丈母娘今天状态也是很糟糕，千瑜醒来看到一定会担心，不如养好精神明天再过来陪着。

最终，只有许砚珩陪着千瑜回到了病房，这次的她比上次小产的她感觉上更为脆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发丝凌乱。许砚珩突然就在想，她说的觉得他陪产后一定会嫌弃她这种言论一定不成立，因为就算是现在的她，他依旧认为是绝色倾城、花颜月貌。他觉得今天可以说是过去这么多年里最圆满的一天了。

医生说她有点陷入昏睡，白天不一定能醒，让他可以先休息一会，许砚珩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处于既亢奋又疲惫的状态，如果让他现在闭眼应该是不太能顺利入睡的，他用温水清洗了一下沈千瑜的脸，忍不住在唇角落下一吻：“早点醒来呀，我和小如愿都还在等着你呢！”

在大家眼里许砚珩对小如愿过于冷漠了，到现在他都未曾去看一眼。其实不是的，他内心比任何人都期待，只不过他想着等老婆醒来之后再一起看两人爱情的结晶。

沈千瑜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才缓缓醒来，众人只知道她昏睡，却不知道她在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做了一场真实到可怕的梦，但那场梦里主角却不是自己：

沈千瑜作为配角感受了许如愿的一生，不，准确来说就像是故事里的旁白。

生下小如愿之后，她因为出现了羊水栓塞抢救无效死亡，从此在旁人的世界里，她的戏份就此落幕。

许砚珩在她去世后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年，甚至不敢面对这个承载着爸妈所有期待的许如愿，在他心里自己和女儿都是杀死老婆的凶手，每天喝的酩酊大醉，自顾不暇。所以许如愿就一直是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轮流陪伴中长大的，当然陪着外公外婆的时间更久点，如果没有许如愿可能温雅娴就想直接这么陪女儿去了。

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许如愿上了幼儿园，同学每天都有爸妈来接送，许如愿会问外婆她的爸爸妈妈呢，每次这种时候外婆都会沉默不语，有时候会背着她偷偷抹眼泪，几次之后小如愿好像明白了又好像还不明白，但懂事的她为了不让外婆伤心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幼儿园的小小亲子会，必须是爸妈至少一人陪伴，许砚珩无奈之下收拾了一番，陪着女儿来到了幼儿园。很多小孩都是爸妈双方陪着，但是小如愿不会去问，因为她怕爸爸也和外婆一样哭，那样可真的是一点都不酷。是的，在她眼里，她爸爸是最酷最厉害的，也是她觉得最好看的人，尽管爸爸缺席了她之前的人生，但她依旧爱她的爸爸。

做亲子任务的时候，她主动地牵住了许砚珩的手，当被那双小手拉住的时候，许砚珩才知道自己过去错的有多离谱，这是沈千瑜付出生命才生下来的小如愿，也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小如愿，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最终他还是哭了，在众多家长面前抱着小如愿哭了。

其他的家长都有意无意地会看看这个莫名其妙和女儿做个亲子任务都能哭的男人，有些人能够认出来是经常上时经财报的男人会觉得更不可思议。她记得有个好讨厌的男孩子说当众哭鼻子羞羞，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羞，她轻轻地拍着爸爸的背，就像每次她哭奶奶拍她一样。她想大概爸爸只是和她一样想家了，想妈妈了……

自那之后他带着小如愿回到了那个他和她曾经的家，白天上班的时候就会让外婆或者奶奶来陪着，晚上会给小如愿讲故事哄她入睡。

小如愿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小阳台上的小吊椅上看故事书，她不懂为什么每次外婆看到她这样总会哭，她不应该看故事书吗？不应该呀，爸爸和奶奶就没有这样啊。尽管很喜欢，但是之后她再也没在外婆面前看过故事书。

直到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奶奶和外婆问她想不想要一个妈妈，她其实对这个词很陌生，三年级里有要求以“我的妈妈”为题写一篇小短文，她不知道怎么写，那是她唯一一次没做作业，被叫了家长，她知道被叫家长的都是不乖的孩子，但是爸爸没有责备她，牵着她回家了，那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下午的课不用上了而且爸爸还陪她游乐园玩了半天。

但是她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违心地点了点头，从此她有了一个新妈妈，她看过她旧妈妈的照片，在爸爸的钱包夹层，在爸爸的房间墙上悬挂有他俩的合照，在爸爸书房的桌子上的相框里，在每年清明会祭拜的那个墓前……

旧妈妈的照片存在于很多可以见到的地方，或显眼或不显眼，很好看，比幼儿园大家都喜欢的那个温温柔柔的崔老师还要好看，她觉得她的新妈妈没有旧妈妈好看，但她也知道，她的旧妈妈回不来了，爸爸说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她的旧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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