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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把我关在这儿做什么?&rdo;我勇敢地疑虑道。
&ldo;你觉得是我把你关在这儿?!&rdo;瓦连京气急败坏,控制不住地嚷起来,&ldo;我哪儿关你了?又没绑你,又没锁你,床给你睡,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还觉得是我在关着你?!&rdo;他腾地站起来,砰一声把那巧克力往床头柜一放,吓了我一跳,赶紧把被褥往里扯了扯,接着他把大门拉开,冲到桌子面前哗啦掷给我一串钥匙。
&ldo;你不是觉得我在关你吗?走呗,现在就走!&rdo;他骂骂咧咧过来掀我被子,我紧紧捧着杯子往旁边躲闪,叫道:&ldo;‐‐要洒了!要洒了!&rdo;
&ldo;滚!你还喝个屁!&rdo;瓦连京劈手抢了我的热巧克力,长臂一伸,直接满杯倒进水槽,而我的棉花糖流不下去,脏兮兮孤零零躺在不锈钢上。手里没了热源,被子也被夺走,我无处遁形,整个人不知所措,捧着那串冰凉的钥匙,一股子铁锈味,突然酸了鼻,门口吹进莫斯科三月的风,冷得人一下就发起抖。
瓦连京也被大风吹着,却一点也感不到冷似的,抱着手臂站在床头,像尊雕像,一动不动;他讥讽道:&ldo;怎么不走?&rdo;
我转过头看门外,天在下雪,瓦连京没有骗我,这正是莫斯科的春天。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件单薄的旧毛衣,松松垮垮,明显是瓦连京的,散发着羊绒特有的味道,也不知道沾了雪会不会缩水。我攥着那串钥匙,慢慢将屁股挪到床沿,脚掌落地一阵刺疼,寒气顺着趾缝攀上来。我知道瓦连京在看我,于是尽管我感到腿部无力,但仍扶着墙壁走出去;我走到门口,外头是一个小院子,由一道栅栏围住,钥匙是开铁门的。雪下得挺大,停在外头的皮卡都给遮了顶,天地都茫茫,我无处可去,却一定要走。
&ldo;你走出这个大门,就别想回来了。&rdo;他在身后威胁道。我扭过头看他,他抱着手臂瞪着眼,像是在跟谁赌气。由一个绑匪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很奇怪,可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痛,这感觉来得理所因当,按我曾经看过的电影里的矫情话说,就是dejavu。但我当然不会去问他能不能留下来,他要羞辱我,我却偏不让他如意;即使死在外头,也比给关在屋子里强上百倍。我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情绪伏动,若说是因为他刚刚吼了我,我是断然不承认的。于是我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告诫自己,莫斯科才不相信眼泪。
我没穿鞋,雪冻得我皮肤刺痛,双腿更是不听使唤,走了几步,竟然直直跪了下去,摔在雪地上。我趴倒在地,再控制不住表情,眼泪很快流出来,与雪水混为一体。
瓦连京大吼一声,追了上来。我不愿他看见我的脸,于是左右挣扎,他气得不轻,一个巴掌就落到我脸上,打得我一下说不出话,也再不挣扎,只由着他摆布。瓦连京将我翻了个转,背在身上,他的体温即使在大雪天穿着背心也非常高,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凑近;然而我一身雪水,怕冷着他,又拉开了距离。瓦连京感到我在扭动,腾不出手再打我,只好骂出声:&ldo;操你的伊万,醒了就开始折磨人,你他妈还是晕着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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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西吧:俄语音译,谢谢。
dejavu:&ldo;似曾相识&rdo;。文艺片常出现。
第3章谁男人??
&ldo;你想知道什么?&rdo;瓦连京坐在床头那把椅子上,斜眼看过来,直截了当地说。
我被他从雪地里捞起来后就给扔回了床上,被子杯子都回来了,新泡的巧克力里还多了颗棉花糖。瓦连京把我扔回来后就捏着烟盒一根接一根地点,那两座小山又多了几根烟头,足足有二十分钟,我们俩谁也没发出声音。他抽完了烟,坐到我面前,说他受够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叫我把知道和不知道都统统讲一遍。我想了半天,嗫嚅道:&ldo;你先说说,我为什么在这儿?&rdo;
&ldo;你躺在这儿是因为你他妈出了车祸,&rdo;瓦连京啐在烟灰缸里,&ldo;撞得浑身散架,差点一命呜呼。&rdo;
&ldo;什么?什么?&rdo;我瞠目结舌,急忙埋首去摸自己骨头,&ldo;‐‐啊,我说怎么走不动路!&rdo;
瓦连京骂道:&ldo;躺这么久,儿子都能生一个了,你那烂骨头早好了。&rdo;
我伸出腿来踢了踢,除了无力之外,的确没什么痛感,这才发觉些不对:&ldo;我是躺了多久?伤到骨头至少得恢复三个月吧‐‐&rdo;
&ldo;整整一年,&rdo;瓦连京粗暴地打断,&ldo;你躺了整整一年。&rdo;
说啥呢?我就算再傻,也听不下去了,这毛子胡诌也不打个草稿,不说我根本没有出车祸的印象,在他一个陌生人家里毫无意识呆一年也太荒唐了,我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躺?来他这小破地方躺什么躺!
但我不敢表露情绪,装作信服的样子问:&ldo;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车祸了!肇事司机怎么处置的?我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rdo;
&ldo;谁晓得你为什么要冲到大马路上去!&rdo;瓦连京叫起来,恼怒不已,&ldo;你脑子出问题了!&rdo;
我见他这样狂躁,瑟缩了一下,只好沉默地抱着巧克力猛喝几口,结果齁了嗓子,好半天才说出话:&ldo;可我不应该在医院吗?&rdo;
&ldo;我哪来的钱让你住一年的私人医院!&rdo;瓦连京不满地咂嘴,伸长了腿,我顺着望过去,见他裤子黯旧,脚蹬一双看不出颜色的旧靴,沾着些黑黢黢的痕迹,像是油漆颜料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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