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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亭没有说话。
这场不大不小的雪化了两天。
早晨,何志斌开车去加油。前面的加油机边停着一辆红色奥迪,两个打扮时尚的女人靠在车门边说笑。
他从车上下来,女人回过头,头发丝飘到脸上,笑容淡下去。
夏薇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好像一年那么久,又好像才几天,不变的是自己对他的感觉。
风大,他们站在加油站超市门前。
&ldo;最近怎么样?&rdo;
&ldo;挺好,&rdo;何志斌问,&ldo;你呢?&rdo;
她笑,&ldo;我还不是老样子。听说你奶奶住院了?怎么样,还好吧?&rdo;
&ldo;没什么大问题。&rdo;
两句话的功夫,油加好了,工作人员在那边招手示意。
&ldo;过去吧。&rdo;
他朝那边走,在身后被人叫住,&ldo;何志斌……&rdo;
他停住步子。
夏薇走过去,&ldo;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要是有什么地方要帮忙,你随时找我。&rdo;女人认真地说,&ldo;还是那句话,等你十年啊。&rdo;
何志斌笑,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多少有些笑她任性又傻气。
远远地,她看着他潇洒地上车离去。
何志斌去了医院。
他叔叔看见他来,借拿药之口走出病房。老太太颓然睁着双眼,看他走到病床边。她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何志斌坐下,&ldo;吃不吃苹果?刮点果泥喂你?&rdo;
老人摇头。
电视机在放连续剧,何志斌无聊地跟着她看了会儿,心思放空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喊人,&ldo;志斌……&rdo;
&ldo;嗯?&rdo;他随口应了声。
&ldo;周家口那边前天又找到我这里来了,&rdo;老人有些口齿不清地说,&ldo;他们这几年过得不好,大儿子生了重病,肝不好,他们想见见你。&rdo;
目光冷峻,他看着她。
&ldo;一千个一万个不对,怎么说他们都是你娘老子……&rdo;
&ldo;什么娘老子?&rdo;男人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ldo;叫你少烦神少烦神,你怎么就听不懂人的话?我娘老子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哪来的娘老子?&rdo;
空气僵住了。老人不吱声了。
上一回他们辗转找到她,是五六年前。那时候她就问过他一次,愿不愿意认,结果被他臭骂一顿。昨天那家人又辗转找到医院,不敢直接找他,希望她再带个话。
换做别人,可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这个老人软弱善良了一辈子,到了临了,心还是不够狠。
何志斌胸口起伏,站起来,狠狠盯着她,&ldo;我告诉你蒋桂兰,你这副样子注定一辈子被人欺!你谁都怪不了!&rdo;
从医院出来,车全速行驶。穿进车辆杂乱的背街小巷,忽然,一辆电动车极速横穿马路。何志斌猛打一把方向避开,车头撞上路边的消防栓。
一声巨响后,水柱冲天。
第57章为你
三天后,检察院的人在店里把何志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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