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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方子轩宴请那日，他观舞时际，无意触到了该女望向灵儿的讥讽目光。他是城主，不会与一介女子计较，如果仅仅是那短短瞬间，亦可以不替灵儿计较。但之后qg形，便让他很想计较一番。

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那般慷而慨之的抗辩，恁样尖锐峥嵘的出头，倘使出于本质的侠气与不屈，倒也值得钦佩。但，若出于另一层用意，便实在耐人寻味。而那层用意，恐怕连其自己也不会察觉，或者，不会承认。

混迹于欢场，游走于各等男人之间，知悉该以怎样的方式引起男人的目光与兴致。容色、舞姿，直至随后刻意彰显的才气……他想，若他在往时放làng形骸时遇见，十有八九会在赏过舞后将之带回府内，做上一段时日的娇客。

然而，这时的秋寒月，面对如此尤物，惟有波澜不兴。

这世上，就是会有一种女子，认为天下男人都该拜倒自己石榴裙下，否则便是肤浅，便是簿陋，便是有眼无珠。

当日，为了灵儿，他以厉言疾色叱之，此女愤慨恼怒，却斗志昂扬。

于是，他想，如果今后不遇此女也便罢了。若遇上……

可，世事偏要给人玩笑，不但遇上了，且以那样的方式gān涉进他与灵儿的人生。他本生便是个爱计仇的，身处江湖时曾为睚眦必报的典范，接任城主之后，习惯了万事以稳妥周全为考量的行事方式，不能再如以往那般快意恩仇，那份天xg着实压抑了不少。但，并没有消失。

不动声色，不予置评，不紧不慢，不疾不徐，为得就是以最有效的力道，给出最有力的打击。他由来最擅此道。

&ldo;如果她惹得是灵儿，本姑娘便能稍稍体谅你这厮何以如此歹毒了。&rdo;魏怡芳毫无诚意地叹了一声，道。

&ldo;你多心了。&rdo;他仍作此话。

她眸仁泛亮，&ldo;既然她惹得是灵儿，本姑娘便也要掺上一脚，落井下石，来个绝杀，如何？&rdo;

&ldo;随便你。&rdo;主随客便，好商量。

汤之谒失魂落魄的归来，先是出口请辞，而后匆匆整理行囊。南宫夫人被丫鬟扶着下榻，一经追问原由，惟见该女摇首，不见一字回应。连与其颇为jiāo心的红袖旁敲侧击，也未获答案，是以，南宫夫人晓得，原因一定出在自己甥儿身上。

&ldo;之谒，你一句话不说，gān娘想为你讨个公道都无从下手，你须告诉gān娘，到底发生了何事？&rdo;

&ldo;南宫夫人，让怡芳告诉您罢。&rdo;汤之谒凝颜不语，应声的，是打从门外悠哉踱来的鲜衣亮丽女子。

&ldo;魏家姑娘？&rdo;

&ldo;可不就是怡芳么？怡芳拜见南宫夫人。&rdo;她是城主府的常客，自然识得城主大人的姨娘。这位夫人一度将她当成甥儿媳妇对待，百般热qg，致使她在那段时日不得不远城主府而避之。

&ldo;……你如今还会来寒月这边？&rdo;

魏怡芳啼笑皆非，&ldo;我与秋寒月是多年的朋友，当然不会断了走动。&rdo;

&ldo;寒月和你……&rdo;唉，眼前姑娘若是寒月的妻子，便当真完美无缺，她也不必费力劳力地张落一个jg明女子给他。

&ldo;听说您收了一位义女，并有意让她做秋寒月的小老婆，有这种事么？&rdo;

&ldo;你……&rdo;南宫夫人一窒。如此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家闺秀，言谈怎突然如此粗鄙无理？暗觑了眼背立在衣箱前的汤之谒一睇，道。&ldo;魏家姑娘从哪里听到了这些？一个女儿家说这样的闲话，好么？&rdo;

&ldo;不管是不是女儿家，说闲话的习xg都称不上好。但怡芳说得不是闲话。怡芳还知道这女子明明爱上了寒月，却冷若冰霜，巴望着秋寒月会主动将目光从灵儿身上够开，全神赏注地转送于她。南宫夫人，您的眼光怎会一降至斯，挑中了如此不堪的一位做甥儿媳妇？&rdo;

南宫夫人面上几易其色，几度张口yu斥，但魏怡芳嘴皮利落，语速又快，直至言罢，才有cha话的余地。

&ldo;魏家姑娘说话怎如此刻簿？你并不了解个中境况，仅凭道听途说的一知半解便妄作评议，实在有负你家门教养。&rdo;

&ldo;是么？&rdo;魏怡芳不以为意。&ldo;怡芳自幼离家学艺，教养不够正常得紧。但不知南宫夫人那位急着要抢人夫婿的义女的教养，有多良好？&rdo;

汤之谒蓦地回身，眸如利镞，&ldo;姑娘特地前来，便是为了削刮汤之谒的么？&rdo;

魏怡芳将视线投去，嫣然一笑，&ldo;被你猜中了。&rdo;

后者冷笑，&ldo;那么，不管姑娘从哪里听来那些又能自相扩延出更荒谬不经的，汤之谒奉劝姑娘莫替你的朋友自视过高。汤之谒对他，不敢妄想。&rdo;

&ldo;自视过高么？&rdo;魏怡芳别有意味的重复这几个字。&ldo;汤之谒姑娘，本姑娘从来不会道听途说。&rdo;

顿了一顿，存心将话速放慢下来。&ldo;今日，你与秋寒月站在秋水园的廊下jiāo谈，本姑娘便在房顶坐着，听得看得都是清清楚楚。本姑娘从你眼里捕捉到的，可不是你对秋寒月的不敢妄想。&rdo;

汤之谒面上灰败如土。

七十三、城主的谋划（一）（）

汤之谒前脚离开，南宫夫人后脚亦别去。秋寒月送到十里长亭，极尽恭孝之态。但这趟姨甥之会，仍不得不说是不欢而散。

南宫夫人心存伤恼，秋寒月何尝不是心有簿怨，十里长亭送罢，目送姨娘车影远去，他不无惆怅地叹息，他多希望姨娘最终能喜欢上灵儿，进而一家欢乐。然而，回转身，另一场战役正在待他迎上，已无暇感怀。

&ldo;我想来想去，你这一步走得还是有点犯险，天岳山存在了几百年，虽然我对他们是深恶痛绝，但也不得不承认其来自玄门正宗的术力之深广渊博，若非有足够深的道行，绝对不敢和其对抗。虽则此回是拿我作饵，但表面上仍是灵儿，若将该门派的人尽给挑起，到时闹将起来，你收得了场么？&rdo;宿虓道。

秋寒月淡笑，&ldo;你忘了我的身份么？天岳山纵然是玄门高宗，但也身处俗世，身处俗世就要有所畏忌。他们或许不怕妖，不惧魔，却须怕权势压人。&rdo;

宿虓嗤之以鼻，&ldo;而你恰恰便有那点权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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