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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药三分毒。&rdo;因为镇痛针起了效,老人的神色好了点,但却很白,一脸的汗。
老夫人哼了声,&ldo;人家医生都说了,三分毒之外还有七分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rdo;
&ldo;反正我不吃安眠药。&rdo;陆老很固执的拒绝,转眼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人,连忙转移话题,&ldo;小沈来了?&rdo;
见有人来了,老夫人这才停了啜泣,恢复平日里一贯的优雅和安静。
她是旧式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孩,习惯了听从丈夫意愿和照顾丈夫的面子,在外人面前不会多言,哪怕心里很不满。
沈砚书一面同陆老讲话,一面用目光扫过正给老爷子晾温水的老夫人,心里头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老太太这样,活得不够自在,条条框框太多,不如元元……
正一心二用的想到这里,就听见外面的走廊上有人喊了声,&ldo;容师姐先别走啊,我这里还有个病人你没看呢。&rdo;
&ldo;哇,你们两个不要这么过分罢,会诊申请我都没确认,没有答应给你们看啊……&rdo;容溪嗔怪的应了声。
她被一个人搭着肩膀往病房推着走,听另一个人道:&ldo;师姐也帮我看看40床,上周你来看过的,他说好了点,但这两天又睡不着了。&rdo;
&ldo;40床是不是在双人病房那个,肺ca的?&rdo;容溪还记得他,是因为那个病人非常乐观,喜欢说话,就算说不出声也要努力吸引别人注意,而且他的几个儿子都特别孝顺。
管床医生应了声是,容溪叹口气,&ldo;你给他转个床罢,转到大病房去,他有人一起讲话就高兴了,而且他很不喜欢隔壁床,两个人没话讲不说,他还要生人家气,怎么睡得着。&rdo;
&ldo;行,师姐你看了给我写个会诊意见,我一会儿就让他转床,刚好出了一个。&rdo;管床医生爽快的应道。
他们说着话就从陆老的病房外走过,沈砚书眼角的余光微微一撇就看见一群人路过,走在后面的应当是学生。
陆老精神不太好,强撑着和沈砚书说了些学校的事,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告辞出来,老夫人送他到门口,他想了一下,安慰道:&ldo;老太太别心急,说不定陆老的病还有转机,要是有要帮忙的地方,您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们。&rdo;
老夫人眼眶红红的,连声应着好,沈砚书望见她枯瘦苍白的手背,心里沉甸甸的。
他路过护士站,有两位医生正背对着他在写什么,他也没注意看,就这么要走过去。
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ldo;沈、砚书哥哥你等等我一起走啊。&rdo;
他愣了一下,连忙转身走了回来,&ldo;你什么时候走?&rdo;
容溪低着头写会诊意见,头也不抬,&ldo;还有两行字,马上就好。&rdo;
在她旁边的女医生好奇的望了一眼沈砚书,冲他笑了一下。
沈砚书没说话,只站在一旁等,他身材颀长,立在那里就自成风度,长得也俊秀,十分的惹眼,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过来问道:&ldo;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么?&rdo;
他笑了一下,摇摇头,&ldo;多谢,没有。&rdo;
小护士被他笑红了脸,有些讷讷的哦了声,又急忙走开。
容溪没注意到他跟人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对管床医生道:&ldo;阿普唑仑一次半片,一天一次,睡前服,她说眼睛也不舒服,你可以给她请个眼科的会诊看看。&rdo;
&ldo;好嘞,谢谢师姐。&rdo;管床医生接了会诊单,爽快的应了声。
抬头看了眼正噙着笑望向这边的男人,又冲容溪眨了眨眼,&ldo;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现在看来……我就不打扰你们啦。&rdo;
容溪失笑,将处方笔重新放进上衣兜里别好,扭头冲沈砚书笑了下,&ldo;走罢,请你吃午饭?&rdo;
&ldo;好啊,去哪儿吃?听你的。&rdo;沈砚书点点头,等她走到跟前了才转身和她一起走。
俩人离开了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们都有些失望,&ldo;优秀的男人都已经死会了咯。&rdo;
&ldo;难怪都说容医生不好追,原来名花有主了。&rdo;也有人提起容溪在院内的一些传闻。
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沈砚书偏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道:&ldo;陆老的情况你清楚么?&rdo;
容溪原本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闻言放下手来,看着他点了点头,&ldo;知道你会问,我刚才特地在办公室看过他的所有病历资料了。&rdo;
顿了顿,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ldo;各项肿瘤指标一直在增高,而且速度很快,检查显示已经有肿瘤转移,能用的药都用了,病人现在是特级护理,昨天晚上九点是第五次告病危,且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并发症,病人的血管情况不好,打针很困难,但拒绝做深静脉置管辅助治疗,所有病历记录都显示,病人拒绝配合治疗,如果你们能劝就尽量劝,虽然过程比较痛苦,但能多活几天,当然,我们会尊重你们的一切选择和决定。&rdo;
她的声音平缓低沉,又异常冷静,客观而直接的描述着病人目前的情况,仿佛在进行一场和病人家属之间谈话。
沈砚书一怔,心头发沉,&ldo;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还有多久时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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