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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当然，我是妖怪。&rdo;

&ldo;妖怪?&rdo;

&ldo;我叫白驹。&rdo;

他们开始聊天，讲各自的故事与一生。路过的人类看不到，也听不见。一个孤独的死灵，一个快死的妖怪，成为知己倒没有什么障碍。

白驹还有些妖力，他从手中画出一道光，映在对面的破石碑上，那上头便显现出会动的场面来。他惊讶地看见，如果当年他肯回家去，几年之后，他不会再做金榜题名的美梦，而是做起了生意，还带着妹妹去了京城，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妹妹也嫁了好人家，―家人其乐融融，儿孙满堂。

震惊之后，他沉默，一连几天都没说话。

时间会带来惊喜，如果你相信的话。这是白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白驹闭着眼睛坐在树下，身体里飞出许多奇怪的光圈。

他着急了，从树上跳下来，却不曾想跌进了白驹的身体里。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也可以变成一匹能飞的马，或者是人。他莫名其妙继承了白驹所剩不多的力量，成了一只不知算不算妖怪的妖怪。

他在歪脖树下坐了三天，决定离开。

他确实跑得很快，还能短距离空间移动，他渐渐熟悉了这个崭新的世界，跑得越来越远。他发现，自己最擅长，也最赚钱的工作，就是帮人逃跑。被恶徒追杀的老好人被逼嫁给不爱之人的新娘或者新郎等等，都是他的服务对象。包括那只被偷猎者追捕的猎豹，虽然拼命想活下去的它最终是死了，但他心生侧隐，把它的灵魂附在了车上。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妖力正在慢慢弱去，作为他好兄弟的猎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劝他退休，最起码要尽量少用妖力。他也答应了，还约定去南非草原养老。可是，当吸血鬼艾隆找上门来时，当他看到伊莉丝的照片时，他的退休计划被延迟了。

雪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ldo;猎豹，我可能真的没力气去南非了。&rdo;他深吸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那个名片夹，打开，照片从里头滑出来。

错愕的猎豹回过神来，问：&ldo;那照片上不是你初恋情人?!&rdo;

&ldo;我妹妹。&rdo;白马的眼中浮出深重的内疚，&ldo;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回去，我死在异乡，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注定她永远也等不到我的消息。之后不久，她去崖壁上采药，打算换了钱出去找我，雨后石滑，她失足坠崖，被救上来时，已经不治。我找人画下她的模样，是因为我想每天都跟她讲一声对不起。&rdo;

猎豹愣了半晌，说：&ldo;你对那小妞那么上心，原来是因为她像你妹妹。&rdo;

&ldo;不。&rdo;白马摇头，&ldo;是她很像当年的我。&rdo;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ldo;十年之后，有钻石就好了。&rdo;

见势不妙，猎豹猛地摇晃起来。

&ldo;喂喂!你别死啊!喂喂!白马!白马!&rdo;猎豹大喊，挡风玻璃都要碎了。猎豹的声音越来越远，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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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家伙真傻，我本来就死了嘛，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哎呦，这茶真苦，好难喝!&rdo;对面的茶杯，被人举起来，有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ldo;你茶都喝了，还不肯现身么?&rdo;我瞪着那团空气。对不起，刚才我在发飙与妥协之间，选了后者，为了那盏很贵的吊灯。

&ldo;不是我不肯现身，是我力量不够，不足以聚化为人形。&rdo;白马也很无奈，&ldo;那次之后，白驹的妖力被我全部耗尽了，我从那个躯体里飘出来，眼看着它化成了烟尘。之后我也飘不到太远的地方，千脆就又留在那歪脖树上了。&rdo;

&ldo;猎豹呢?&rdo;我问，&ldo;这家伙对你挺不错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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