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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维沉默了一会,思考着。然后他抬起头,又看着外面空洞、休耕的田地。
&ldo;在&lso;戒酒俱乐部&rso;,他们说到一些人一只脚踏在未来,另一只脚踏在过去,整天在抱怨现在。但是有时你难免要想:就算你稍微不像这样,又会如何呢。&rdo;
他看着娜奥米,几乎像犯了罪似的,娜奥米微笑,压压他的手。
&ldo;因为我画得好,我的确几乎成功了。但是我喝得很凶,甚至在那个时候也是如此。我不去看重此事‐‐管它的,我很年轻,我很健壮,难道不是所有伟大的艺术家都喝酒吗?我认为他们是这样。我仍然可能成功‐‐无论如何,有点成就,持续一段时间‐‐但是,然后亚德丽亚&iddot;罗尔兹就来到接合市了。
&ldo;她来时,我就完了。&rdo;
他看着桑姆。
&ldo;我从你的叙述中认出她,桑姆,但她当时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你期望看到一位老淑女图书馆主任,这一点很适合她;你也确实看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但是,当她在五七年夏天来到接合市时,她的头发是灰金色,只有女人应该丰满的那些地方丰满。
&ldo;我那时住在普罗维比亚,习惯去上浸信会教堂。我不是很信宗教,但是那儿有些漂亮的女人。你妈妈就是其中一位,莎蕾。&rdo;
娜奥米笑着,就像女人听到自己无法十分相信的事情那样笑着。
&ldo;亚德丽亚立刻吸引了本地的人。现在,当那个教会的人谈到她时‐‐如果曾经说到她的话‐‐他们一定说,&lso;我当时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姓罗尔兹的女人有点怪怪的&rso;,或者说,&lso;不曾信赖那女人眼中的神色,&rso;但是,我告诉你们吧,当时的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围在她四周‐‐女人和男人都一样‐‐像是蜜蜂围着春天的第一花朵。她到城里来还不到一个月,就找到一个工作,当了雷文先生的助理,但是在这之前的两个星期,她是在普维比亚的主日学校教小孩子。
&ldo;她都教他们什么呢,我不喜欢去想‐‐你可以打赌,不是教马太福音‐‐但她就是在教他们。每个人都言之凿凿,说小孩子多么喜欢她。小孩子也言之凿凿,但是当他们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透露一种神色,一种茫然的神色,好像他们不真正确定自己置身何处,甚至不确定自己是谁。
&ldo;嗯,她吸引了我的眼光……我也吸引了她的眼光。你们从我现在的样子看不出来,但是我当时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家伙。由于在外面工作,皮肤总是晒得很红,我也留着胡子,我的头发由于晒太阳,几乎褪了金色,并且我的肚子就像你的烫衣板那样平,莎蕾。
&ldo;亚德丽亚在离教堂大约一哩半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农屋,是一个非常局促的小地方,但这地方亟需油漆,就像沙漠中的一个人亟需一口水一样。所以我在教堂注意到她的第二个星期‐‐我不常去教堂,并且那时是八月中了‐‐在上完教堂后,就提议帮她油漆那个地方。
&ldo;她的眼睛很大,你不曾看过那么大的眼睛。我想大部分的人都会说她的眼睛是灰色的,但是当时她直直看着你,紧密地看着你时,你会发誓说,那是银色的。那一天上完教堂之后,她紧密地看着我。她洒了一种香水,我以前不曾闻过,以后也不曾闻过。我想是&lso;欧薄荷&rso;。我想不出怎么描述香水,但我知道,它总是使我想起那些只在太阳下山后才开的小白花。我被迷住了。当时当地被迷住了。
&ldo;她很靠近我‐‐几乎近得身体要接触了。她穿着一件老式的黑衣,是老年的女人所穿的那种,戴着一顶附有小网纱的帽子,皮包抓在身体前面。一副正经体面的模样。可是,她的眼睛并不正经。不,先生,不体面。一点也不。
&ldo;&lso;我希望你不要在我的整个新房子漆上漂白剂和烟草的广告。&rso;她说。
&ldo;&lso;不会,夫人,&rso;我回答。&lso;我想只要漆上两层平常的白漆。无论如何,油漆房子不是我谋生的方式,但是因为你刚来城里,所以我认为这样会表现得很敦亲睦邻‐‐&rso;
&ldo;&lso;是的,正是。&rso;她说。碰触我的肩膀。&rdo;
德维看着娜奥米,露出抱歉的神色。
&ldo;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离开的机会‐‐如果你想要的话。很快,我就要说出一些肮脏的内容,莎蕾,我很羞愧,但是我想洗刷我跟她之间的勾当。&rdo;
她拍拍他老年人皮肤皲裂的手。&ldo;继续说吧,&rdo;她安静地告诉他。&ldo;全部说出来。&rdo;
他深深一呼吸,又继续说下去。
&ldo;当她碰触到我时,我知道我必须拥有她,或者至死努力要拥有她。就那轻轻的一碰触,使我感觉很舒服‐‐很疯狂‐‐比我整个一生之中任何女人的碰触更使我感到舒服、疯狂。她也知道。我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来。那是一种狡猾的神色。那也是一种卑鄙的眼色,但其中有一种成分,比任何东西更加令我兴奋。
&ldo;&lso;这样会表现得很敦亲睦邻,德维,&rso;她说,&lso;我想要成为一个很好的邻居。&rso;
&ldo;所以,我就送她回家,留下所有其他年轻人站在教堂门口,你可以这样说,生着气,无疑诅咒着我的名字。他们不知道他们多么幸运。没有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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