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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离6月16日越来越近，而越来越明显，自己是今年被&ldo;选中&rdo;的受害者，过去十六年里，被&ldo;选中&rdo;的女生无一幸免，自己又有什么异能，躲过此劫？

希望既然已渺茫，为什么还坐在这里，苟延残喘这屈指可数的几天？不如去打破这迷信，提前告别这无奈的命运。

天渐渐阴下来，叶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病房的那扇大窗。她忽然觉得，自己能理解萧燃最后做的决定，当自己无法成为命运的主宰时，当众多美好都失去时，为何不挥手而去？

她走到窗前，窗下是个供病人散步的小院，几个病人，有的拄拐，有的坐着轮椅，有的脚步蹒跚，生命似乎都在离他们远去。

生命也在离我远去。

叶馨打开了窗，站在了窗台上。

&ldo;你有没有感觉，越是了解得多，离死亡似乎越近？&rdo;身后忽然传来了汪阑珊的声音。这一句话顿时唤醒了叶馨，她见自己站在八楼的窗台上，凭风而立，随时有失足的可能，皮肤上立时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连忙跳回病房，快步走到汪阑珊床前，厉声问道：&ldo;你刚才在搞什么鬼？&rdo;

汪阑珊仍躺在床上，因为打着点滴，显然也没有太多移动的便利。叶馨心里一软，觉得她如此衰老无助，让人不忍责备。汪阑珊脸上又现出半是无辜、半是怜悯的神情：&ldo;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提醒你，你逃不过的。&rdo;

&ldo;你越是说这些宿命论的调调，我越是不信！&rdo;叶馨的声音又严厉起来，&ldo;我是来问你，你有没有去过江京医科大学的解剖楼底楼？&rdo;

&ldo;那是怪力乱神的圣地之一，怎么没有去过？不过，我真的对那个地方不感兴趣，只去过一次，似乎是1981年秋天。&rdo;

&ldo;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和你能看见他们，萧燃和郑劲松？&rdo;

汪阑珊在床上直了直身子，盯着叶馨悲伤和愤怒交集的双眼，摇头说：&ldo;我不知道，我能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许多医生都说是幻觉，我想一定就是幻觉。你看到的也是幻觉。所以说，并不是你和我能看见他们，而是你和我自认为能看见他们。&rdo;

&ldo;我不懂。&rdo;

&ldo;你很聪明的，怎么会不懂？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你说说，幻象是从哪里来的？&rdo;汪阑珊循循善诱。

叶馨一愣，随即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ldo;没错，他们或许就在你的脑子里，或者说，心里，我并不能肯定，只是我逻辑的猜想，&rdo;汪阑珊又躺倒在床上。&ldo;这回轮到你告诉我了，他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还不敢确定，也许叫萧燃。&rdo;叶馨鼻子又有些酸酸的，他已成为她心头的一块病。

&ldo;没关系，名字只是一个符号。&rdo;

&ldo;可是，为什么我会把他看成谢逊？为什么不是别人？&rdo;

&ldo;你仔细想想，在萧燃出现之前，你当真对谢逊没有一点印象吗？&rdo;

叶馨凝神想了想：如果按汪阑珊的理论，该如何解释？是啊，和三班一起上大课，经常看见两个男生亲密得如贾宝玉和林黛玉一般，女生之间怎么会对此不评头论足？通过观察这一对&ldo;情侣&rdo;，自己潜意识里一定已事先存了对谢逊以及厉志扬的印象，甚至听说过别人提起，虽然早就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但这些信息仍保留在脑海中。

&ldo;他在你脑中，知道这个印象的存在，便毫不客气地利用了谢逊和厉志扬的名字。而谢逊与厉志扬的关系，正平行于萧燃和郑劲松之间的感情，简直天衣无fèng。&rdo;汪阑珊继续分析着。

&ldo;因为他们在那里，你才会把他们同谢逊和厉志扬联系在一起，你才会听到萧燃的歌声，你才会在广播站听见恐怖的声音，你才会在解剖楼里看见那技术员老头被大卸八块，你才会天天和萧燃约会，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散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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