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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于是，黄敬斋觉得有些事先要弄明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昨天他在下车时向金雄白提出的要求。　　&rdo;我昨天跟你谈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rdo;

金雄白一楞，&rdo;什么事？&rdo;他说：&rdo;我一时想不起来了。&rdo;　　&rdo;那么我再说一遍，捧杨丽我出力，你出面。&rdo;　　&rdo;喔！&rdo;金雄白信口答说：&rdo;那不是买了炮仗请别人放吗？&rdo;

这个说法是容易引起误解的，意思好像他要在杨丽身上捡个现成的便宜。黄敬斋当然也知道，金雄白不是&rdo;半吊子&rdo;；不过对他回答这样轻率，却有不满之意。

&ldo;我不是请你放炮仗；而是想问问你，愿意提供一个可以让炮仗爆起来的地方。&rdo;

&ldo;当然。&rdo;金雄白答说：&rdo;《起报》、《海报》都可以提供地点。&rdo;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黄敬斋摇摇头说：&rdo;我的譬喻不大适切‐‐。&rdo;

&ldo;那么，&rdo;刘子川对于在搔首似乎故作神秘的黄敬斋，微觉不满，因而率直答道：&rdo;我看你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rdo;

&ldo;对！对！我说亮话。雄白我的意思是，要让大家知道，是你在捧杨丽，与我毫不相干。&rdo;

&ldo;这又是为什么？&rdo;刘子川诧异地问。

&ldo;为了黄大嫂。&rdo;金雄白说：&rdo;黄大嫂如果知道敬斋在力捧杨丽，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rdo;

&ldo;喔！&rdo;刘子川点点头，&rdo;原来是要雄白兄来顶个名。其实，这件事说简单也很简单。&rdo;

&ldo;是！是！&rdo;黄敬斋很高兴地说：&rdo;倒要请教。&rdo;

&ldo;你们不要一起走。你到了上海，暗地里布置好了再来接杨丽。嫂夫人从哪里去知道，你们有那么一段情？&rdo;

&ldo;这倒是个办法。等我好好想一想。&rdo;黄敬斋突然说道：&ldo;其实，像荣子那样才是真正够资格力捧的。雄白，你的意思怎么样？&rdo;

&ldo;我毫无意见，只要对朋友有益就是。&rdo;

&ldo;这话怎么说？&rdo;

&ldo;我把荣子看成一个朋友；只要对她有益，我一定尽力而赴。&rdo;　　&rdo;伟大！&rso;黄敬斋翘一翘姆指，&ldo;像你这样古道照人的性情，现在不容易见到了。你对荣子，动的是真情。&rdo;

金雄白不答；想了一会才说：&rdo;荣子的事，还要拜托子川兄。&rdo;　　&rdo;雄白，&rdo;刘子川未及答言，黄敬斋又抢着开口，&rdo;你说要拜托子川兄，是为了荣子？&rdo;　　&rdo;是的。&rdo;　　&rdo;有什么事你需要子川兄助你来帮助荣子？&rdo;

一听这话，金雄白才知道自己的话中，无意间露了漏洞。心里在想，对于荣子，不能再瞒黄敬斋了。于是考虑了一下答说：&rdo;老实跟你说，我也想把荣子移植到上海去。不过她不比杨丽；荣子世居哈尔滨，要想离此他去，通行证不容易办得出来；所以要托子川兄。&rdo;　　&rdo;原来荣子也要去上海，那可是太好的一个机会。我想，她们可以作伴一起走。&rdo;　　&rdo;当然一起走最好，不过，不会那么快。&rdo;刘子川说：&rdo;荣子的事比较麻烦，至少要三四个月以后才能成行。当然是杨丽先走。&rdo;　　&rdo;你呢？&rdo;黄敬斋问金雄白：&rdo;是不是还要待几天，等荣子的事有了着落再走？&rdo;　　&rdo;不！当然跟你一起走，回去才有交代。&rdo;金雄白苦笑着说：&rdo;我回去也还有麻烦。敬斋，你托我的事，实在有点力不从心。&rdo;

谈到这里，敖占春也来了。他提醒金、黄二人，明天就得回长春，后天随团回北平；如果要带哈尔滨的土产回去，应该趁早物色。

黄敬斋很感兴趣，立即答说：&rdo;那就请两位作向导，上街去看看。&rdo;接下来向金雄白说了两个字：&rdo;如何？&rdo;

&ldo;你请吧！我要等人。&rdo;

&ldo;无非等荣子，交代茶房，她来了请她等一等好了。&rdo;

&ldo;是啊！&rdo;刘子川说：&rdo;买完东西吃饭；我们到了馆子里再拿车来接她。&rdo;

金雄白说等人是托词；他的预备买票统子孝敬双亲的&ldo;老头票&rdo;，已送了给荣子，根本就不再打算购土产。当然，黄敬斋带的钱也不少，尽可通融；但那一来就得说明自己的钱的去路，而他不愿。如果不说，他人就会怀疑；作为银行家的金雄白，出关来不可能不备足川资，他的钱到哪里去了呢？

如今看3个人都在等他同行，不便拂情；心想，反正看看不买就是。于是答一声：&rdo;也好！&rdo;亦站起身来。

安步当车，到了很大的一家皮货店，掌柜姓那，银须齐指，跟刘子川很熟；所以亲自殷勤招待，延入店堂后进的客厅，请教姓氏，奉茶敬烟，又问：&rdo;要不要玩两口？&rdo;这表示设有雅铺烟榻；来客4人都敬谢不敏。

&ldo;上海来的两位好朋友，想带两件皮统子回去。&rdo;刘子川说：&rdo;请你让伙计使几件来看看。&rdo;

&ldo;有、有！&rdo;

那掌柜一关照下去，立刻就送来十几件，贵贱不一，但在关内无一不是上品的皮统子。黄敬斋挑了1件紫貂、1件灰鼠、4件名为&rdo;萝卜丝&rdo;的羊皮统子；另外买了1条水獭领。　　&rdo;你呢？&rdo;他问金雄白，&rdo;怎么不挑？&rdo;　　&rdo;是啊！&rdo;刘子川也说：&rdo;貂皮、人参、乌拉草，吉林3宝，不带两件貂皮回去，岂非如入宝山，空手而回。&rdo;

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托词都不适宜。金雄白灵机一动，钱不够也不要紧，不过要大数目；两三件皮统子的钱拿不出来，就显得寒蠢了。

于是，他大选特选，一共买了15件皮货；由于刘子川的交情，价款8折实收；但也是很可观的一笔款子。　　&rdo;请给我一张纸，我要写个电报稿子。&rdo;

忽然而有此举，连黄敬斋在内，都莫测高深；金雄白却从容不迫提笔写了电文，是命令他的南京兴业银行汇款，并且指定由正金银行电汇。

这下那掌柜才明白；很客气地表示，不必亟亟，不妨等金雄白回到上海，再汇来货款。但金雄白还是请那里的伙计，即刻发了急电。

这笔买卖不少，那掌柜坚持要款待贵客。而客人却不愿叨扰；三让三辞，推托不了，金雄白提出一个条件，不赴盛宴，只吃纯粹东北风味的小馆子。　　&rdo;那就到舍间去喝酒。&rdo;那掌柜说：&rdo;小妾炖的坛子肉，刘大爷吃过。正好还有奉天朋友送的大鲫鱼；至于酸菜粉，那是现成。两位远客，想尝尝本地风味，在舍间吃倒比外面舒服一点儿。&rdo;

看来难以推辞，金雄白便问刘子川：&rdo;旅馆里还有人，怎么办？&rdo;

刘子川心想，荣子甚至杨丽，都算风尘中人；守旧人家都不愿这些人进门，但又不能言其故，只这样跟那掌柜说：&ldo;另外有两位客人，也许会到旅馆来，约好一起吃饭的；在馆子里无所谓，在府上就不方便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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