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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怨恨齐秦明,一怨恨就是很多年。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了陆清,不会忘了那个占据她整个青春时光的少年,可再次见到,却麻木不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再也不会回来的男人。
高中时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大学时为她打架的青年,工作后,为她挡刀的男人,出国后,默默陪伴她的男人,终于也离开了。
齐秦明的母亲一夜之间,白了头发,麻木的来到杨欢面前,把一本厚厚的笔记交到她手里。
齐妈妈努力平静着情绪,可是在看到她时,还是忍不住嚎啕出声:&ldo;本来,我儿子的遗物不应该给你的,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儿子死的那么痛苦,你这个罪魁祸首却什么事也没有!&rdo;
齐妈妈疯了一样,推搡着她,杨欢脆弱麻木,如同已经死去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白薇薇拉住齐妈妈:&ldo;阿姨你别冲动,齐秦明死我们都很难过,但这跟欢欢没有关系,您不要冲动。&rdo;
&ldo;跟她没有关系?&rdo;齐妈妈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止不住,&ldo;知道秦明怎么得的抑郁症吗?&rdo;
&ldo;就是因为她啊!睡了她是秦明不对,可如果不是她主动愿意,我儿子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碰她一下。是她自己喝醉酒,分不清到底是谁,为什么惩罚的却是我儿子?!为什么是我儿子?!&rdo;
&ldo;你知道秦明临死前一天跟我说什么吗?是对不起,对不起呀。这个对不起,不是说给我这个妈妈的,是说给你的!&rdo;
齐妈妈已经疯了,恶狠狠的推开白薇薇,抓着杨欢的衣领,浑身发抖,咬牙切齿:&ldo;我问你闺女,你扪心自问,秦明真的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吗?当年他被混混扎伤是不是为了你挡的刀,后来二次受伤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故意激怒他?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他是有血有肉的人,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也会疼的呀!&rdo;
面前的妇女面目扭曲崩溃,疯狂的大吼大叫,她的声音在杨欢脑中不断盘旋:&ldo;他陷入了死循环,总觉得是自己强。奸了你,总是认为自己是个强。奸犯,不然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为什么不愿意回国,为什么一直一个人,如果不是他自杀,我看到他的日记,我都不知道,表现正常的儿子,居然会有抑郁症,严重的抑郁症!&rdo;
杨欢几乎要站不住,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忽然用力推开齐妈妈,甚至将齐妈妈推倒在地上,也不肯回头看一眼。只抱着他的本,踩着七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踉跄的离开。
白薇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久才叹气,声音低低的,很难过:&ldo;这么多年没回来,是怕看到我们吗?&rdo;
&ldo;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的到底是谁。&rdo;
明明就是喜欢,明明就是爱着,就是认不清自己,非要等着失去了,才意识到丢了什么。可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做错事情,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陆清搂过她的腰,跟着人群退场:&ldo;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得负责,就你成天跟着瞎操心。&rdo;
白薇薇轻飘飘瞥了他一眼:&ldo;还不是怪你。&rdo;
罪魁祸首!
杨欢喜欢过他这件事,这对夫妻早就知道了,虽然没有交流,却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ldo;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怪我人太帅,太有魅力?&rdo;
他当时什么也不知道,杨欢又是个心思藏的很深的女孩,什么也不说,跟薇薇关系好的不得了,更是什么逾矩的动作也没有过,他怎么可能想的到别的地方。
陆清厚着脸皮说自己帅,有魅力,死皮赖脸的让人无语,白薇薇哼了一声,扭头不搭理他。
高中时,她暗恋着陆清,齐秦明暗恋着她。
大学时,她暗恋着陆清,齐秦明等着她。
毕业了,她还暗恋着陆清,齐秦明怎么也骂不醒她。
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纠结着那个遗憾的错过。她无数次设想,如果那天没有喝醉酒,她和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少年,会不会有一个结局?
说到底,她心有不甘,不甘化成了执念,就把自己困在了围城了,挣脱不开。
这种不甘心,让她迁怒到齐秦明身上,她不断想,为什么他不推开她?如果他推开她,拒绝她,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杨欢坐在酒店冰冷的地板上,靠着门,眼泪好像流不完。她紧紧抱着日记本,笑着笑着,最后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真的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那个偷偷跟在她身后,她曾经讨厌到极点的人,真的不在了。
她颤抖着打开他的日记本。
1999,9,30
从墙头跳下的少年,原来是个女孩子。她真的很不一样。
199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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