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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程清远将要发怒之际，心念一转，又恢复平静，&ldo;昨日他与我对峙，恨不得造反，你可知道因何而起？&rdo;

&ldo;你不妨说说。&rdo;

&ldo;我只是让他把握在手里的一切交出，由我出面应对诸事。&rdo;程清远道，&ldo;他相中了南廖家次女，我只是说若是那边门风不正、他们八字不合，便歇了那份心思。是为这些，他便与我翻脸。看你养的好儿子！&rdo;

长子相中了南廖家次女？程夫人讶然。

程清远观察着她的神色，道：&ldo;南北廖家，虽然分家各过，可到底是同宗。程家与北廖闹到这种地步，哪日被打压得走上绝路，谁敢担保南廖不被牵连？若与南廖结亲，我们是不是也要受牵连？我是出于歹意才劝阻他么？&rdo;

程夫人思忖片刻，冷冷一笑，&ldo;北廖会走上绝路？是你想杀人灭口吧？分家就是分家了，再无瓜葛，就算不分家，北廖也是南廖的旁支。哦，你程家旁支出事的时候，你从没受过牵连，到了人廖家那边，就如何都不能撇清关系。你是这个意思吧？&rdo;

程清远气血上涌，&ldo;旁支的事我从没掺和过。你怎么能断定南廖不曾介入北廖的事？！&rdo;

&ldo;你又怎么能断定南廖曾介入？&rdo;程夫人气势咄咄逼人，&ldo;再说了，就算曾介入，不是还有你次辅大人么？你是只管作孽不管善后么？想一直让阿询为你收拾烂摊子么？做梦！日后阿询要做的事、想保的人，你都得帮他！&rdo;

&ldo;混帐！&rdo;程清远从没被她这样顶撞过，气得跳下地，抬手指着她，&ldo;你想做什么？回来就是来冷嘲热讽的？！&rdo;

程夫人面若冰霜，&ldo;我想做什么？我想要你一份对孩子的悔意、歉疚！比起横遭祸事，我只求孩子们维持现状；比起维持现状，我想要孩子们活得清清白白！&rdo;

程清远哽了哽，刚要说话，妻子已继续道：

&ldo;没有深仇大恨，只为着上位，你就做出那样的事……阿询是怎样的性情，你不知道么？你这是往他脸上抹黑，往他心尖儿上捅刀子！&rdo;她说不下去了，潸然泪下。

&ldo;我……&rdo;程清远气势全无，懊丧地来回踱步，&ldo;你不知道，我当初是迫不得已，也是受人要挟……&rdo;

&ldo;省省吧。你那些尔虞我诈的手段，留着去对付别人吧。&rdo;程夫人擦了擦眼泪，&ldo;你若只是传话的刽子手，眼下就不需阿询善后。真把我当傻子了吧？&rdo;

她越在气头上，脑子转得越快。他是如何都不能挽回她的信任了。

&ldo;你去林姨娘房里吧。&rdo;程夫人转身去往内室，&ldo;我是再没好话与你说了。等会儿阿询回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真看中了南廖二小姐。若属实，我会让他如愿。&rdo;顿一顿，叹息道，&ldo;总不能让孩子一件顺心的事都没有。&rdo;

&ldo;……&rdo;程清远气结，真就怒冲冲离开正房，去了林姨娘房里。

廖彦瑞跪在程询面前，语声木然：&ldo;我愿意了结这条性命，只请解元放过北廖其余人等。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文咏的确参与其中，却是因我而起。没我这样的父亲，便没有近墨者黑的子女。&rdo;

程询审视着面前满脸绝望的人，&ldo;那倒不必。元凶都还活着，哪有先让刽子手身死的道理。&rdo;

听得父亲不需赔上性命，廖文咏心头稍稍放松，怯怯地问：&ldo;解元的意思是‐‐&rdo;

第27章惜芳菲

027

&ldo;年纪不小了，也实在不是为官的材料。&rdo;程询道，&ldo;寻一两个不轻不重的罪名，摘下乌纱帽，赋闲养老。不干净的钱财散尽，做些救助贫苦百姓的善事。&rdo;

廖彦瑞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地磕了一个头。

&ldo;至于你，&rdo;程询看着廖文咏，&ldo;见到舒明达，他自会给你安排事由。日后安生一些，好生当差，看顾好家园。&rdo;

明知道这从轻的发落必有深意与后招，仍是廖文咏没想到的。于他，好似顷刻从鬼门关返回了人间，一时间反倒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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