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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廖文咏心头一惊，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他，忙不迭躬身行礼，刚要说话，就听到程询冷声吩咐程安：

&ldo;下去！&rdo;

程安低声称是，出门时带上了房门。

这脾气也太差了点儿，堂堂解元，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廖文咏敛目腹诽着，就算我无意间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这样甩脸色吧？

&ldo;你近来是怎么回事？&rdo;程询在三围罗汉床上落座，语气有所缓和，眼神却更迫人，&ldo;不管什么人，都敢与之为伍么？&rdo;

廖文咏抬眼打量他的神色，只觉气势慑人，无形的寒意迎面而来。他知道自己没必要怕程府任何一个人，此刻却不受控制地胆怯起来，强扯出一抹笑，再度拱手施礼：&ldo;恕在下愚昧，不知解元所指何事？&rdo;

程询蹙了蹙眉，&ldo;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可你呢？怎么能与放印子钱的人来往？想做什么？效法他们赚黑心钱么？&rdo;

原来指的是这件事，且认为他只是与那种人来往。廖文咏放松了一些，忙忙解释：&ldo;不瞒解元，我也是近日才察觉交友不慎，绝对不会与那等货色同流合污。&rdo;

&ldo;属实？&rdo;程询眸子微眯，眼神略略温和了一些。真相是廖文咏一句实话都没有，但他不能点破。

&ldo;绝对属实。&rdo;廖文咏抬起手，&ldo;要我发毒誓您才能相信么？&rdo;

誓言真不可违背的话，这天下哪里还需要王法约束苍生。&ldo;那倒不必。&rdo;程询换了个松散的坐姿，以右手食指关节蹭了蹭下颚，有些无奈地道，&ldo;说你什么才好？这几日，家父吩咐我对城北廖家留意些，不着痕迹地给你们添条财路，说你们曾帮过程府大忙。我前脚吩咐下去，管事后脚就说你品行堪忧。你倒是说说，管事会怎么看待我？&rdo;

廖文咏心头一喜。这几句话，很值得琢磨。程清远这样交代长子，是为着日后说出那件事做铺垫吧？程询现在还不知情，绝对的，若是已经知道，傲气早就转化为心虚懊恼了。他再一次拱手作揖，&ldo;全是我的不是，劳解元生气担心了。&rdo;顿一顿，很自然地苦着脸哭穷，&ldo;这两年家中有些拮据，我打理着庶务，常常焦头烂额。是为此，广交友人，只盼着能遇到个愿意伸出援手的贵人。没成想，财路没找到，却与黑心人称兄道弟起来。&rdo;

程询牵了牵唇，目光温和，语气亦是：&ldo;庶务的确是叫人头疼。&rdo;他抬一抬手，&ldo;方才有所怠慢，你别放在心上才是。快请坐。&rdo;

这态度的转变，宛若寒冰冷雪化为春风细雨。廖文咏喜上眉梢，感觉彼此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道谢落座后道：&ldo;日后不论什么事，我都听从解元的高见。&rdo;

程询端起茶盏，&ldo;新得的大红袍。你尝尝，觉着尚可的话，回府时带上一些。&rdo;

廖文咏呷了一口，满口称赞。

程询开始跟他扯闲篇儿，都是诸如他双亲身体如何、他二弟功课怎样的话题。

廖文咏有问必答，说起二弟廖文喻，摇头叹气，&ldo;我就不是读书的材料，他更不是，资质差，还懒惰。&rdo;

&ldo;这是没法子的事情。&rdo;程询予以理解的一笑，&ldo;家父有言在先，你我两家，明面上不宜频繁走动。否则，我少不得请姜先生把令弟收到门下，悉心点拨。近一半年是不成了，连我们日后来往，都在外面为宜。&rdo;语声顿住，等廖文咏点头才继续道，&ldo;你也别为这等事情心烦，家父和我不会坐视你们过得不如意。有难处就及时传信给我。&rdo;让他解决的难处越多，落在他手里的罪证就越多。

廖文咏喜不自禁，称是道谢之后，开始检点自己的不是：&ldo;今日瞧着小妹一心向学，头脑一热，就带她过来了。真是鲁莽了，下不为例。&rdo;

而实情是，他们盘算着让程家父子出面，让廖芝兰成为姜先生的学生。如今京城有几位出了名的美人兼才女，廖芝兰跟她们一比，就不起眼了，但若能成为姜先生的学生，人们会默认她才华横溢，不愁在京城扬名，来日定能嫁入显赫的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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