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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一直以为清明的心被留衣的一句话弄乱了湖水，不可深陷？那个在我耳边喃喃情语，温柔关心的人，那个在我落崖时奋不顾身和我一起堕下去的人……我迷惑地望向留衣略显焦灼的脸，与我一见如故，给我轻盈和母亲般感觉的留衣，她是慕容的侍女，又是擎天门主安排在慕容身边的眼线……到底该相信谁？

我深吸了口气，对着留衣微微一笑：&ldo;放心吧，我自有分寸。&rdo;留衣蹙着黛眉，水眸盈盈地望着我，似乎有千言万语未曾出口，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ldo;惊鸿，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太复杂了，总而言之，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无论是擎天门或是冥月教，皆非久留之地。&rdo;

我对留衣的恳切心生感激，却只笑不语，自小生在秦家，我又怎么会从未见过这勾心斗角，纷纷扰扰呢，只不过我从来都不想涉入罢了。留衣见我这副模样，似乎还要说什么，忽闻门外清朗的声音响起：&ldo;哪里不是久留之地？&rdo;衣袂翻动之声传来，是慕容。却见留衣突然脸色煞白，娇躯微颤，话到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ldo;刚才你们说哪里不是久留之地啊？&rdo;慕容笑着走了进来，将手搭在我肩上，眼睛却盯着留衣。留衣紧抿双唇，脸色苍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衽裙为礼。我见状只好圆场道：&ldo;留衣担心我，说冥月教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要我早点离开。&rdo;

慕容依旧是一脸笑意：&ldo;我正想劝惊鸿这样做呢，没想到留衣倒帮我说了。&rdo;留衣张了张口，终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ldo;不敢，身为奴婢者总该时时想主人之所想。&rdo;&ldo;可是如果有时候揣测得太多了也是不好的，你说是么留衣？&rdo;慕容目光灼灼，不容许她有所推委。留衣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强笑道：&ldo;少主说得是，那奴婢就先告退了。&rdo;慕容点点头，留衣便退了出去，那身影看来有几分踉跄。

我不忍。&ldo;你对她太残忍了。&rdo;慕容却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动作显得有些粗暴。&ldo;慕容，你做什么？&rdo;我吃痛地皱起眉头，却挣不开他的手。砰的一声慕容把门关上，背部一阵疼痛，我被按在门上，慕容的双臂锁在两侧，不容我逃开。

看着他不复温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阴霾的神色，我不由伸出手去抚平他的眉，手至半路，却被狠狠抓住按在墙上，来不及说什么，唇已被覆住。

☆、第20章

唇被堵住，舌头扫过牙龈，在唇齿间翻搅，含住里面的舌头深深吸吮，强迫它回应。&ldo;呜……&rdo;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却挣不开慕容钳住我的手臂，退无可退，背抵上身后的门，被那门棂上凹凸不平的雕刻压得隐隐生痛。&ldo;恩……唔……&rdo;空气在两人的纠缠间急速上升，让人透不过气来。良久，他终于放开我，在我犹自大口喘气的时候，炽热的气息已喷上颈项，脖子传来苏麻的感觉，慕容在我颈间留下一连串湿热的印子。&ldo;住手……&rdo;我被他吻得晕晕沉沉，虚软无力地抗议，他却恍若未闻，恍惚间，外衣不知何时已被褪去，大手滑入衣襟内上下游移。皮肤接触到清冷的空气泛起一阵寒栗，我顿时清醒不少。&ldo;不要！&rdo;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略略推开了他。他抬起头，我被那眸中的黝黯深沉吓了一跳。&ldo;慕容……&rdo;我呐呐，来不及惊呼，身子已被一把抱起，往床边走去。

再怎么未经人事也隐隐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我不由害怕得挣扎起来，然而自己书生般的力道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我顿时恨起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了。&ldo;慕容，慕容，你放手！&rdo;那一脸不同于往的诡异让我忍不住拼命摇着他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略显粗暴地将我摔在床上，下一刻修长高大的身躯已覆了上来。裂帛之声响起，赤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ldo;不！&rdo;我死命地咬着下唇，羞惭难忍。薄唇覆下，胸口传来噬咬以及随之而来的微微痛楚。双手被压制住不得动弹，眼看那在胸口滑动的手已移至小腹，正要解开裤带……&ldo;不要！&rdo;我忍不住终于大叫起来，惊怒至极，自七岁起便没再流过的眼泪此刻一下子涌了出来。

泪眼模糊中，我看见慕容终于抬起头，迷乱的眸子渐渐回复清明。久久地，只闻一声叹息，双手的钳制松开，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ldo;对不起……对不起……&rdo;他一声声低低地说着，温柔得让人心痛。&ldo;为什么……为什么……&rdo;我喃喃念着，堵在心口的委屈和惊恐终于爆发出来，顿时大哭出声：&ldo;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do;&ldo;对不起……原谅我……&rdo;他紧紧地拥着我，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我的背部，嘴里不停地吐着歉意。我哽咽着说出断断续续的话语：&ldo;我不是……你的属下，不要拿我来迁怒！&rdo;&ldo;可是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啊，人一旦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也要拉着他最亲密的人一起承受这痛苦！&rdo;他深深叹息，下颌抵在我的额头，&ldo;刚刚我确实是在迁怒……对不起，惊鸿……&rdo;

&ldo;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啊，&rdo;哽咽声渐渐弱了些，&ldo;不要再用这种伤害了别人也伤害自己的方法。&rdo;&ldo;对不起。&rdo;慕容搂着我的力道似要将我揉入骨里。&ldo;你可愿意听我说？&rdo;指腹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声音是溺死般的温柔。我点点头，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来：&ldo;父亲神采风流，却野心勃勃，对他来说人只分成两种，一种是&ldo;利&rdo;，一种是&ldo;害&rdo;，害者若不能为他所用，便是可以抛弃的废物，连我也不例外。当年母亲便是因为不小心爱上父亲而赔上她的下半生。从小我就被父亲训练必须成为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惟有绝情绝爱，方能斩去一路上的障碍。我们既是父子，又是敌人，&rdo;他缓缓地吐息，&ldo;若我不能取他而代之，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消灭我。他是不会允许一个无用的人成为他的儿子的……这次急召我回去，只怕又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rdo;

我静静地聆听，先前痛楚的心再次揪了起来，只为他。&ldo;虽然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我毕竟出自秦家，将来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你所要除去的障碍。&rdo;&ldo;不是的，&rdo;慕容摇头，手抚过我的发丝，&ldo;你是特别的存在，是我没有料到的变数。&rdo;变数？我苦笑，自己何其荣幸，竟能成为擎天门少主心中的变数。慕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悠悠道：&ldo;惊鸿啊，你哪里是无关紧要的人，你……&rdo;那声音越来越低，&ldo;什么？&rdo;我听不清楚。&ldo;没什么。&rdo;他不再说了，手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个小孩子，动作温柔得让人愿意就此醉死在他怀里。我直觉地感到那句话很重要，却被他的温柔缚住，没有再追问。

&ldo;只要成为你眼中的障碍便须除去，对吗？&rdo;素闻擎天门主慕容准手段狠辣，心府甚深，原来慕容的性情是承自于他，只怕慕容口中的障碍也包括留衣吧？我想起留衣那苍白的面容，心底浮起不忍。慕容不语，久久地，松开手臂，转而扶住我的双肩，直直望入我的眼眸深处，叹息似的声音响起：&ldo;我知道你想向我要一个承诺，可是我无法应承你。你要知道，父亲那种宁我负尽天下人，亦勿令天下人负我的性格早已深植我心中，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惊鸿，你的出现，已是我生命中所无法料到的最大的变数，我无法再承受更多了。&rdo;声音恳切，让我动容。

我知道，以慕容的为人，能逼得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已是难得，所以无论之前或日后他怎么对我，我却一直都相信，他此刻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我不语，良久才低低说道：&ldo;至少答应我，将来无论如何，放过秦家和留衣好吗？&rdo;我知道慕容绝非池中之鱼，现在江湖上呈现一片前所未有的平和，然而这只是表象，而慕容，便是那其中一只蛰伏的龙，终有一日会搅乱那湖水，翱翔于九天之上。秦家待我如何终究也是我自小生长的地方，那里有父亲和轻盈，留衣是我的朋友，然而她也是慕容准的人，有朝一日他们父子反面，留衣必定会成为一颗绊脚石，而以慕容的行事作风，是容不得入眼的沙子的。至于君融阳……眼前那慡朗带笑的影子一掠而过，我摇摇头，他是斗不过慕容的，然而他是君家少主，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立场为他求情的。

一如那日在山洞中，慕容没有给我答复一样，沉默在这屋里流转了许久。&ldo;我答应你。&rdo;他叹息，几不可闻。轻轻抱住他，&ldo;谢谢你。&rdo;我知道这一声承诺，已是他最大的极限。&ldo;睡吧。&rdo;他细心地拉上我凌乱的里衣，为我盖上被子，安顿好一切，转身便欲走出门去。袖子被扯住，他回头，迎上我微微羞赧却坚持的目光：&ldo;陪我睡好不好？&rdo;他无奈地苦笑，眼眸里是满满的宠溺，躺回床上，拥着我，聆听彼此的心跳。&ldo;你啊……一定不知道刚才我忍得多辛苦，现在还让我来当柳下惠。&rdo;我虽然有所感觉，闻言也不禁脸红。

&ldo;惊鸿，与我一同回擎天门可好？&rdo;他低低地问道，那如情语般低喃的声音令我耳根发烫。我摇摇头，无论我如何喜欢一个人，甚至是爱上他，我仍是不会放弃我所追求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ldo;我不想卷入这旋涡。&rdo;我若跟着慕容回去，我便不是执意要离开秦家的秦惊鸿了，而将会是至今仍在那里与秦千寒那些人一样汲汲于名利和权力的人了。&ldo;我会保护你的。&rdo;我靠在他胸口淡淡一笑，&ldo;你喜欢我么？&rdo;

这是我第一次问他这种话，慕容也不由一怔，随即拥紧了我。&ldo;当然。&rdo;&ldo;我并无倾城之貌，也无魅人之姿，你喜欢我的究竟是什么？&rdo;慕容一笑，&ldo;喜欢你的淡然，喜欢你的与世无争，更喜欢你眼中不时浮现令人惊艳的光彩。&rdo;我闻言转了转眸，笑着问道：&ldo;那么假若我与你回擎天门，假若我不再淡然不再无争，可还是你喜欢的那个人？&rdo;慕容沉默了片刻，随即释然而笑：&ldo;惊鸿啊惊鸿，你真是七窍玲珑心。&rdo;我但笑不语，非是玲珑剔透，只不过了解你，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沾染上任何利害的色彩而已。

&ldo;惊鸿。&rdo;&ldo;恩？&rdo;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慕容突然开口。&ldo;我不勉强你与我一起走，但你要尽快离开冥月教，我担心傅离珑要对你不利。&rdo;&ldo;我记得早上君陶然来的时候我好象也看到了她的身影。&rdo;被慕容这一说，我顿时清醒了不少，侧着头细细回想道。&ldo;没错，从开始到现在，一切迹象都摆明了下毒的人就是她，然而这一切太明显了，反而惹人疑窦，我猜她背后应该还有别人，想必这些君陶然也想到了，&rdo;他顿了一下，续道：&ldo;而冥月教中人所中的醉春风，却又是从擎天门传出来的，这件事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彻查的。而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却破坏了下毒者的计划，她此刻一定对你恨之入骨了，所以你要尽快离开，纵然你对冥月教有恩，却也防不胜防。&rdo;我嘟囔着：&ldo;又不是我的错，难道让我见死不救吗？&rdo;&ldo;你没有错，&rdo;慕容轻笑，为我的话，&ldo;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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