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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小言哭笑不得,只好上前几步,凑到贺老太太耳旁,小声道:&ldo;老太太,何不放一个人,贴身跟着她?这日夜盯着,再伺机教唆教唆,还怕她不犯错?&rdo;

贺老太太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要赶王姨娘走,须得挑错,而非折腾她。她上下瞧了小言几眼,见她约莫十三、四岁,生得伶俐可爱,便干脆指了她跟着王姨娘,但却不知寻个甚么借口。

小言悄声笑道:&ldo;理由不难找,咱们家的小丫头,才进门时,都要跟着大丫头学规矩的。&rdo;

贺老太太满心欢喜,连赞她好几声,当即唤来王姨娘,指着小言道:&ldo;我这里有个小丫头,跟你学学规矩,白日里你们一同当班,晚上歇在一处。&rdo;

王姨娘脸上有惊慌之色,一闪而过,欠身垂首,道:&ldo;我入府的日子,还没小言久,哪有资格教她规矩。&rdo;

贺老太太正不知如何接话,就听见小言斥责道:&ldo;咱们身为奴婢,主子发话,只有听的,没有反驳的,你却竟敢顶嘴?&rdo;

小言说完,转向贺老太太,询问道:&ldo;老太太,这等刁婢,如何处罚?&rdo;

贺老太太心内,怎一个佩服了得,她折腾了王姨娘这些天,也没能罚到她,没想到小言来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揪到了王姨娘的错处。

小言见贺老太太发呆,忙轻唤一声:&ldo;老太太。&rdo;

贺老太太回过神来,忙道:&ldo;拖下去掌嘴。&rdo;

王姨娘不知在想甚么,听了这话,竟无甚反应。小言暗暗奇怪,故意道:&ldo;老太太,她到底年纪大了,心散了,该早些配个小厮。&rdo;

王姨娘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小言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叫来几个婆子,塞住她的嘴,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传来呜咽声,那是王姨娘被塞住嘴,呼痛却又喊不出来。小言趁着婆子们行刑,溜回第三进院子,向孟瑶禀报方才的情形。

孟瑶听后,叹道:&ldo;实在不愿见血光,只是她不听劝,非要置贺家于死地,我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rdo;

小言忙道:&ldo;少夫人菩萨心肠,我们却容不得她,若贺家真毁在她手里,我们这些人,都要陪葬。&rdo;说完又道:&ldo;我看王姓丫头有蹊跷,照说有个小丫头跟着学规矩,是件体面的事,她却死活不肯。&rdo;

孟瑶道:&ldo;或许是怕你整治她?&rdo;

小言却摇头,道:&ldo;老太太把我指给她时,我还没使手段呢,她又如何知道?&rdo;

孟瑶沉吟片刻,道:&ldo;也许是真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或物,你将她盯紧些,一有异常,立即来报。&rdo;

小言应了,重回第二进院子不提。

孟瑶躺到竹榻上,苦笑,说是不理会这事儿,可身为贺家人,哪里又真能置身事外,少不得出谋划策,共渡难关,只盼着贺老太太经此一事,能长些经验教训。

门帘晃动,知梅进屋,仔细瞧了瞧孟瑶的脸色,禀道:&ldo;少夫人,后街杀猪李家的闺女李小凤,又来了,我叫她回去?&rdo;

若不是李小凤插嘴,出了个甚么自养自身的馊主意,贺老太太又怎会下定决心收下王姨娘。孟瑶脸色一沉,旋即微笑:&ldo;客人上门,岂有朝外赶的道理,快快请她进来。&rdo;

先怒后笑,看来孟瑶想要耍弄李小凤一番了,知梅暗叹一声,自家这位少夫人,还真是&ldo;睚眦必报&rdo;。

半盏茶功夫后,李小凤出现在门口,仍旧是一身油腻腻的衣裙,补丁摞补丁,头上作少女发式,插了支黑乎乎的木簪,一样是油汪汪。她上回来时,手里拎的是肥猪肉,这回却捧着块白乎乎的板油,笑道:&ldo;没甚么好东西,送块板油与少夫人熬猪油吃。&rdo;

知梅叫小丫头接过板油,一看,那板油大概有两个巴掌大小,不知熬出的油,能不能盖住碗底。

孟瑶看着李小凤,觉着她有些可怜,但这可怜,不能作为害人的理由,这样一想,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命小丫头将板油丢还回去,故作嫌弃状,道:&ldo;我们贺家穷到如此地步了?连块油也吃不起?&rdo;

李小凤听明白了,这是嫌她的礼太轻呢,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ldo;改日再来瞧少夫人。&rdo;

小丫头送了李小凤出去,知梅看着她的背影,嗔怪道:&ldo;少夫人,你这是故意暗示她要送厚礼呢。&rdo;

孟瑶难得露出一回调皮模样,左顾右盼:&ldo;我可甚么都没讲。&rdo;

主仆二人说笑了一回,摆上晚饭,等候贺济礼归来,但直到天黑,也不见他踪影。孟瑶正欲遣人去问,忽见小言火急火燎地奔进来,扑倒在地:&ldo;少夫人,不好了,王姨……王姓丫头趁我去领晚饭,拉了大少爷进房,将门反栓起,任我怎么拍也不开。&rdo;

第十九章听墙角

&ldo;莫慌,起来慢慢讲。&rdo;孟瑶的反应很镇定,让惊慌失措的小言渐渐平复,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她去厨房排队领晚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回来时便见贺济礼跟在王姨娘身后进了屋,等她追去时,门已关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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