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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青楼的老妈妈告诉她:&ldo;这就是你今后的家,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而你要付出的只是身体。&rdo;
菱娘默不作声,毫不看她。
老妈妈对她这样的见惯不怪,指使房中的两个小丫鬟烧水为她洗澡打扮。随后又亲昵地拉过菱娘的手对她道:&ldo;既然你已经进了我们这里,那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吧,有什么事,就对妈妈……&rdo;
菱娘猛地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冷漠地一字一顿道:&ldo;我,没有这样的家。&rdo;
老妈妈一愣。许是楼里的姑娘从没谁敢和她如此说话,使得她眉宇隐隐抽搐。念及她是新人不懂规矩,老妈妈还是将脾气压下去,继续柔声道:&ldo;你刚刚到这里,不清楚我们这里的好。妈妈跟你说,只要你听话乖巧,金银珠宝翡翠珊瑚随你带,胭脂香粉随你擦。我听说你在家时常做脏活重活,如今你来我们这里,那些东西自然有人为你做,你每日只需陪陪客人,学点琴棋书画,怎样?&rdo;
菱娘咬了咬唇,不说话。
老妈妈将她拉到床边坐着,又耐着性子道:&ldo;别怕,我不是坏人……&rdo;
菱娘望她一眼,冷声道:&ldo;不是坏人,又是什么。&rdo;
老妈妈先是一怒,而后猛地站起来厉声骂道:&ldo;念你是新人,生的又俊俏,我暂且饶你一次!但也要提醒你永远别跟我抵嘴,我告诉你不要不知好歹,要不然我管你是不是天价买来的,照样挑了你的手筋脚筋活活废了你!&rdo;
&ldo;听着,进了我们这里,你曾经的名字便作废不算,从今往后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你叫心怜听到了吗!&rdo;
说罢,也不管她回不回复,将房门狠狠一关,命人好好看守。
她前脚刚走,说客便来了。
这名说客是此青楼的头牌花魁,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说,一颦一笑更是摄人心魂,精致的不得了。她来首先一笑,而后是盈盈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ldo;我叫楚楚,是这里的头牌,不知…这位妹妹如何称呼?&rdo;
菱娘将脸撇到一边,丝毫不理她。
楚楚见惯了她这样的,自顾自地拖了凳子坐到她的身边,轻言轻语地与她套近乎:&ldo;妹妹刚到这里必然是怕得很,其实不瞒你说,我当年也是被家人卖到这里的。当时我也和你一样,又怕又恨无助的很,甚至还有过轻生的想法,可是后来啊我发现……&rdo;
菱娘终于回过头,极为刚烈地对她道:&ldo;你走吧,我是不会如你们的意的。&rdo;
楚楚面上带了些怜悯:&ldo;妹妹性情的确刚烈,可这个地方一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见过许多像你一样的人,可到了最后她们吃尽了苦头最终还是从了……&rdo;
菱娘猛地站起,咬牙吐出八字:&ldo;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do;
说罢,一头碰向床梁。
第23章艳骨(二)
血洒,室内惊叫一片。
&ldo;贱骨头!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就别怪妈妈心狠了!&rdo;撞床梁不曾死,菱娘立即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为了让她屈服,青楼的老妈妈将她吊在一处阴暗的房内,日日鞭打折磨,千般万般地厉声辱骂:&ldo;你若再不从,我可就不管能不能赚雏儿的钱,你可给我想清楚!&rdo;
菱娘被吊在房梁上伤痕累累却依然傲骨铮铮:&ldo;…休……想……&rdo;
老妈妈气急了:&ldo;好个硬骨头的死丫头!好!你硬气,我倒要看看三天不准你吃饭,你还能硬气到哪里!&rdo;说罢,带着人气冲冲地砸门而去。
菱娘独自呆在充满霉臭味的屋中,一心只求速死。
闭目昏睡了一日,第二日清晨她在一片爆竹声和欢笑声中疲惫地睁开眼。
不知是哪家接新娘,那欢庆的锣鼓和鞭炮震天响。她听到人群的笑闹,听到孩童高高唱起的童谣:&ldo;新嫁娘、穿嫁衣、带金银,晨起时来对铜镜,画完眉来描朱唇!房外新郎骑红马,红马后跟大红轿,红轿来把新娘抬,锣鼓鞭炮似过年!新郎笑对陌路人,新娘不舍把泪扬,进到夫家拜天地,从此娘家陌路人,夫妻恩爱同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rdo;
孩童的声音天真无邪,菱娘也忍不住跟着轻轻唱起。唱着唱着,眼泪却滚落下来,何曾几时她也像这些孩童一样,每每有新娘出嫁便尾随着,唱着这只童谣紧紧地跟着。可现在,外面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了。
不知出于何种居心,她在的屋子突然被一个青楼姑娘打开。那姑娘眉眼妖致,摇着一把华贵的小香扇嫌弃地看看四周:&ldo;哟这里哪是人在的地方,怎么?难道妹妹还没想清楚?&rdo;
菱娘被绳子吊着,怒视她一眼:&ldo;你走。&rdo;
青楼姑娘摇着小扇慢慢踱来:&ldo;我可是一片好心啊,像妹妹这样的佳人应该聪明些的,这样也能少吃些苦。你听那外面锣鼓震天的,若妹妹活下去,指不定也有哪天有人会给你一个那样的婚礼。&rdo;
菱娘闭口不言。
青楼姑娘打量她一眼,故作惊讶:&ldo;我瞧妹妹你这样淡然,莫非…是你还不知道?&rdo;
她这样牛头不对马嘴菱娘最是讨厌:&ldo;有话直说。&rdo;
青楼姑娘用小扇掩了嘴:&ldo;哎呀那么凶做什么?不过出于好心我还是告诉你好了,你知道外面礼炮齐声的是哪家结亲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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