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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3页）

&ldo;哦？&rdo;觪声音低低。他看着我，目光微微凝住，却铄铄的似能洞悉入心，我与他对视着，竟不由地收回视线。

&ldo;姮，&rdo;稍倾，只听觪开口道：&ldo;子熙前日致书与我，说要将婚期提前。&rdo;

我大窘地抬眼，觪脸上仍浅笑，神采中却多了些别具的意味。

&ldo;嗯，不必……&rdo;我支吾地说，被觪一语揭穿，竟觉得特别不自在，脸倏地腾腾滚热起来。

&ldo;不必？&rdo;觪的眉梢扬起：&ldo;你七月随子熙返国之后，我便有意如此，奈何正逢战事，教为兄牵挂了两月，如今岂可再拖？&rdo;

我懵然，七月？

想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血液腾地窜上脸。

觪斜睨着我，脸上也微微发红，眼中却是贼光闪闪，慢条斯理地说：&ldo;还不承认？我问你，&lso;蚊豸&rso;何意？&rdo;

又是一个什么都懂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哭笑不得：&ldo;是寺人衿说的？阿兄何时问的她？&rdo;

觪轻哼一声：&ldo;姮莫管，宫中之事，为兄若想知晓，何须亲自去问。&rdo;他坐直了身体，语重心长地对我说：&ldo;姮，为兄岂不知改期繁琐，还要引人猜测。只是为妇者，声名周全为好，你可明白？&rdo;

话语暧昧又点到即止，我瞅瞅他，索性挑明：&ldo;阿兄可是恐我将有身？&rdo;

觪&ldo;啧&rdo;瞪我一眼，似乎责怪我粗鲁。

我苦笑，似乎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而最想得开的只有我。

深吸口气，我想了想，嗫嚅地小声道：&ldo;阿兄，此事须一月后才可分晓……嗯，若要改期也不必心急，可暂且议下，到时再定不迟。&rdo;

觪看着我，沉吟片刻，眉头稍稍缓下，似自言自语：&ldo;倒未尝不可……&rdo;说着，他忽而斜我一眼：&ldo;你倒是不急，可知如今子熙拒媵之事王畿皆知，众人议论不已？&rdo;

我笑笑，不以为意：&ldo;若是说我擅专，便由他们说去好了。&rdo;

觪摇摇头：&ldo;你一介妇人，说你做甚，此事若怪也只能怪到子熙头上。&rdo;

我怔了怔。

他看看我，叹口气：&ldo;姮当知晓，子熙一宗自伯邑考，三世单传，正须他广开嗣源，贵族之中欲送媵者不在少数。&rdo;

我默然。其实，从那天盂说话的神气我便已经感觉到旁人的不满，但今天看来，说这话的并不只有丰人。

&ldo;如今众人议论正盛，子熙负担不小，你也该明白为何太后要将你接走。&rdo;

我微微颔首，忽而想起一事：&ldo;我正要问阿兄，太后怎知我在丰？&rdo;

觪的唇边浮起一丝苦笑：&ldo;为兄也不晓。&rdo;

&ldo;如此。&rdo;我说。

觪现在已经算入朝了，自然不能留在辟雍陪我，第二天鸡鸣时分便赶回镐京了。我则悠哉游哉，一直睡到太阳晒门边了才醒。

在白天里看来，这宅院更显得小。

从宅门穿过中庭上堂，不出十步，包括□的主室在内，所有房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五个指头。阶上还留着些青褐的痕迹，看上一眼就能猜到，这里不久前还是个多年无人踏足的地方，以致生出了厚厚的苔藓。不过，这宅院的样式却一点也不简陋。细看之下，梁柱庑顶造得无不秀雅，颇有宫殿的样子，只是老旧了，看着并不起眼。或许是专门为谁建的小型宫室吧……我望着宅门外满目的劲柏古松，还有那条弯曲隐入糙木中的道路，心中有些佩服王姒竟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辟雍中不必担心守卫，太多的从人反而麻烦，觪只给我留下寺人衿和另两名侍从，这宅中再无他人。日头在空中挂了半个时辰，又给厚厚的云层遮到底下去了，望望灰蒙蒙的天色，我也没什么出去游玩的兴致，只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转了转，便回堂上去了。

昨夜跟觪聊天的情景仍盘桓在脑海中。他的言下之意，王姒派人将我接走是因为姬舆拒媵引起了贵族们的议论。

心中不禁深思，王姒这是帮我吗？再想想之前王姒在镐京见我时说的那些话，只觉愈发耐人寻味，她教训我不顾礼法，提到了我来宗周，提到了我入住未婚夫的宅中，却只字未提拒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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