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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板着面孔转身,尽量装出一点也不怕的样子,朝众人一拱手道:&ldo;在下颜远书,是谷主新收的小弟,望各位以后招呼我时能轻点。&rdo;
&ldo;……&rdo;花叙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怕还是不怕了。
第11章第十一章
花叙坐到厅内主位,雕花太师椅略显古朴,颜远书在屋里打量一圈,也没看到半个椅子,于是就跟在那群人边上站着了。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就关上,屋内徒然昏暗起来,就听上头传来花叙淡漠的声音:&ldo;我外出月余,谷内可有异动?&rdo;
一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行至中间双手抱拳道:&ldo;禀谷主,按照派去盯梢的眼线的说法,大公子和二公子近来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都在房内和姬妾胡混。&rdo;
&ldo;我爹呢?&rdo;
&ldo;老谷主还是老样子,迷迷糊糊的,想不起任何事,还有就是,之前属下私自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rdo;他抬头看着上方端坐的人,看上去十分谨慎。
&ldo;说来听听……&rdo;
&ldo;三日前,属下收到探子回报,说那群人看起来不像异军崛起,他们许多人并非身处高位,有的甚至只是寻常农夫,和田埂打了一辈子交道,若说奇怪的地方,就是经多方打听,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出现了一种现象……&rdo;他顿了下,有些犹豫。
&ldo;怎么?&rdo;昏暗的房间内,只有花叙身后有扇窗户,白色的光擦着他玄色的衣裳边缘而过,颜远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人就算诧异也会面上不显。
&ldo;就是这些人,他们的性格习惯突然变了,从来都是右利手的人,突然变成了左撇子;清心寡欲之人突然变得对事物好奇;就连孩童也有变化,他们突然厌恶母亲……谷主,属下知道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属下绝不会将此事放在此时来讲!&rdo;似乎怕他不信,他紧张的拳头都握着了。
&ldo;咚……咚……咚……&rdo;颜远书正在发呆,听到声音不由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是花叙敲着桌面的声音,他想起从前自己思考时也爱敲击桌面,可现在他已经不做这个动作好久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真正的颜远书,他只剩一个灵魂。
花叙的声音缓缓从上头传下来:&ldo;知道我当日为什么不赞同你们查么?沉风谷避世多年,世上繁华也好,衰败也罢,都与我等无关,这方寸之地尚且诸多纷争,更不谈悠悠江湖了。现在你既查出一些眉目,那就将此事散布出去,自然会有有心人去查,你就好好处理谷中事物。&rdo;
&ldo;可谷主‐‐&rdo;
花叙抬了抬手,接着道:&ldo;说起来,关于此事,我是不信的,你只看到慈母为儿烹饪,煮了一桌好食,可若那一盘肉在昨日时还是孩子的伙伴呢?没有所谓的一成不变,归根到底是我们看不到原因。&rdo;
&ldo;谷主……谷主若是不信,可前去远芳镇看看。属下所言非虚啊!&rdo;
花叙扬手:&ldo;徐左使先退下吧,此事不必再议。&rdo;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花叙说不信时,他的内心是放松的,而先前他一直心弦紧绷。
&ldo;你不走么?&rdo;
突然一个人挤了挤他的肩膀,是程风。
颜远书这才回神,发现恢复亮堂的大厅已然空空荡荡,什么时候结束的,他竟不知道。他摸了摸头笑道:&ldo;你们这个会开的我都听不懂,差点就睡着了。&rdo;
程风面露嫌弃:&ldo;想睡跟我走,谷主唤我给你安排住处。&rdo;
于是他便颠颠跟上:&ldo;那多谢你呀,问问你,我那院子里有梅花么?&rdo;
&ldo;没有,谷主不喜这类花花草草,门口那点秋海棠还是我和程雨拼了命才护住的。&rdo;
&ldo;不是,他这就有些过份了,自己不喜也不让别人养是个什么道理?&rdo;
他才说完程风就打了他脑袋一下,直到此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他和程雨真是双胞胎。
程风压低声音道:&ldo;别胡说,想长命百岁就要话少,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一条心么?有些话若是放在明面上讲,就算是谷主,想保你也是保不住的。&rdo;
颜远书心有戚戚,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细声细气道:&ldo;那我住哪?离他远么?&rdo;
&ldo;不远,就在隔壁,谷主对你厚爱有加,你可得老实点,别给他招事!&rdo;
颜远书有个事情特别怕和人说,因为丢脸,那就是,从前读书,他怕老师,后来工作,他怕领导。没有原因,就是害怕。
这会他瞪大眼,一想到刚才那屋里不寒而栗的气氛,再想到花叙冰山一样的脸面,便连话都不想说了。美人虽好,奈何是领导,这下他连玩笑都不敢随意开了,他可不想虎口拔毛。
这陈府内里简单,当真是一棵树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走廊屋子,夕阳将一切打成暖橘,倒叫这寻常屋子有了不一样的颜色,没过一会他就被引到一处圆形拱门前,上书&ldo;三省居&rdo;,朝里一看是一个立起的青石凳子,同款圆桌上似乎布有棋盘。在他还有纠结怎么只有一个凳子时程风就后退一步,说道:&ldo;你进去吧,无事我和程雨都不会随便进入谷主居所。&rdo;说完他就走了。
&ldo;诶!&rdo;你还没告诉我哪个屋子是我的呢!后面这句话,他原本是想用吼的,可临出口却想到程风的叮嘱,只得生生憋住。叹了口气,他只得转身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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