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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陈姨将砂锅往案台上一放，怒目直视：&ldo;那点事？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说得轻巧！我生他养他，可不是为了让他替这个女人去送命的！&rdo;

小叔叔指着陈姨直摇头，&ldo;妇人短见，我今天非得跟你掰扯掰扯，那件事你能全怪到她一个身上？有胆你去找季临川算账啊，尽会挑软柿子捏！&rdo;

陈姨冷笑，&ldo;小季跟她爸那些生意上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好好的一个儿子是她拖累死的！我不找她找谁！&rdo;

季夫人闻声过来，只见小叔叔勾着脑袋正跟陈姨理论，&ldo;侄媳妇有没有罪，当初警察自有公道，轮得到你在这儿苦大仇深地恨她？意外就是意外，别把怨气往旁人身上推……&rdo;

陈姨泪眼婆娑显然被气得不轻，季夫人扬手就往小叔叔身上打：&ldo;你个老东西，一回来就找事，能不能让我清净几天！以后我这里你就不要再来了！&rdo;

小叔叔伸着脑袋冲季夫人撒气，&ldo;谁想来啊，要不是……&rdo;他脸色古怪，摆手说道，&ldo;算了！以后天王老子请我也不来！&rdo;

小叔叔走后，饭桌上沉默异常，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欧阳妤攸第一个离了桌，早早回了房间窝着。

这两年她不是铁石心肠，没有半分愧疚，正因为自责，她才更恨季临川，恨当初那场失去父亲的变故，让她变成陈姨口中的罪人。

因果循环，他们彼此之间根深蒂固的仇怨，像一条完美的食物链。

欧阳妤攸辗转反侧，呼吸艰难，从鼻腔到嗓子像被无形的棉絮堵住，骤然哽塞，难受得喘不过气。

傍晚接了阿生的电话，听说季临川待会就来接她，欧阳妤攸翻了个身顿时清醒了。

她从来没有哪一天，像这样数着时间盼他回来接走她。

盛夏时节，草丛里是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夜晚也少有凉风，树梢微动，搅开闷热的空气。

终于，院外有车子开近的声音。

她站在楼上的花格窗户边往外一瞧，只见他从庭院外黑暗的地方走来，笔直修长的双腿，停在鹅卵石小道的路灯下，洁白的灯光笼罩着，他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在柜子见过的那件刺绣西装。

没想到穿在他身上竟那样英气逼人，加上他那张脸，竟平添了几分倨傲妖娆的气质，看得她一时愣了神。

半响，她兀自摇摇脑袋，见鬼，怎么会觉得他好看？赶紧关上窗户，去衣柜里拿件薄外套，准备下楼。

季夫人独自泡壶茶，坐在门廊边，见他回来了，顷刻间喜悦上了眉间。

转而一听说他来是要接人走的，随手又扔了个瓷杯，语气不咸不淡，&ldo;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带自己媳妇走，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妈！&rdo;

季临川纳闷，&ldo;您老这是更年期又来一轮？&rdo;

季夫人见那地上破碎的瓷片，知道自己刚才有失稳妥，方说，&ldo;你小叔好容易来一趟，因为你媳妇跟陈姨吵了嘴。你说这都两年多了，那丫头还是倔脾气，一句服软的话都不会讲，别说你陈姨，我见了都生气。&rdo;

季临川沉着脸，只说一句，&ldo;回来得不是时候。&rdo;

季夫人把杯子往茶案上一放：&ldo;我们三个老家伙在那边待两年了，给你的时间还不够？我算是想明白了，该走的留不住，该恨的，就让她们恨。尤其是你家那个，我劝你想开点，瞧瞧我儿子这人模狗样的，少得了女人？&rdo;

话说到此处，欧阳妤攸已经站在门廊边，该听的，不该听得，她一句也没落下。

季夫人端起茶杯，反嗔怪道：&ldo;结婚三年肚子也没动静，好歹生一个小的，让人宽宽心，这糟心日子我不如早点去见你爸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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