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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元天纲得令,刹时展开,铺天盖地。
绛云正惊骇,却见周遭景物又变,此处,竟是一片军营。天纲纵横,割裂军旗,织锦分崩,&ldo;宋&rdo;字残缺。只见无数士兵被天纲绑缚,或被吊起半空,或被拘索在地,动弹不得。
徐秀白抬手挽弓,念道:&ldo;白帝圣临,金精降世。灭却诸邪,加护吾身。疾如星火,勿失勿纵。急急如律令!&rdo;
滑落,箭出。漫天箭雨,如万千流星,飞纵而落。宋军士兵如同蛛网上的虫蛾,毫无反抗之力。刹那,哀嚎四起,悲鸣恸天。鲜血染红万物,顺着丝线滴滴滑落,那副景象,妖冶诡异,惨烈可怖,一如地狱。徐秀白的衣衫尽被鲜血染红,那一身凶煞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绛云看到这般景象,又想起先前他尽心医治宋军之事,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上生出千般无奈来。
这时,清灵女声响起,令道:&ldo;天纲解缚。&rdo;
丝线陡然收尽,化回了线轴。士兵的尸体颓然落下,堆了一地。
徐秀白转头,望向了来者。
那人,自然是商千华。她一身素净,衬得周遭愈发污秽血腥。
看到她,徐秀白竟笑了笑,他开口,尊了一声:&ldo;师傅。&rdo;
商千华微微皱眉,道:&ldo;秀白,你可知你在做什么?&rdo;
徐秀白看了看周遭的尸体,道:&ldo;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死有余辜。&rdo;
不等商千华开口,他自嘲一笑,道:&ldo;师傅,其实你的那些道理我也不明白。但我私心敬你,不敢忤逆。若非如此,秀青不会生气,更不会有那般遭遇……&rdo;他说着,语调中悲切又生,隐含哽咽,&ldo;命无贵贱,善恶无常。天道承负,自有报应……这些都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为恶的称王称霸?秀青又做错了什么?师傅,你位列仙班,通达天道,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rdo;
商千华望着他,轻轻一叹,道:&ldo;我知你悲痛,但死者已矣,多造杀孽又有何益?&rdo;
徐秀白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鲜血,漠然道:&ldo;宋军亦是杀人无数,我今日所为,是宋军应得的&lso;承负&rso;……&rdo;
商千华闻言,道:&ldo;休再妄言,随我回灵宝派。&rdo;
&ldo;回去之后如何?&rdo;徐秀白望着她,凄然问道,&ldo;封我法力,罚我思过?……&rdo;他的眉峰紧蹙,双眸中泪水满盈,却迟迟不落。他的声音悲恸,时有喑哑,&ldo;当日,若非师傅你封去秀青的法力,她不会遭此凌辱,更不会死……&rdo;
听到这番话,商千华的神情微微一变,她闭目,沉声道:&ldo;你既如此认定,仇恨憎怨,便施与我一人。莫再多添杀孽了……&rdo;
徐秀白听罢,眉宇之间愈发凄哀,&ldo;师傅……到了此刻,你可有一丝一毫哀伤心痛?&rdo;
商千华凝眸望着他,沉默不语。
&ldo;没有……对不对?&rdo;徐秀白凄然而笑,&ldo;天地不仁……秀青说得对,你当初救我二人,不过是巧合。收我二人为徒,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在你眼中,我们与畜牲糙芥并无不同。是生是死,也无差别,对不对!&rdo;
商千华的神情复又变得冷静安然,她垂眸,道:&ldo;生死不过一物双面。阴阳化生,两气交替,本就没有差别。即修仙道,便要抛开肉体之限,脱出凡俗桎梏,方能返朴归真,归入自然……&rdo;
徐秀白忽然笑了出来,&ldo;抛开肉体之限?脱出凡俗桎梏?所以对你而言,无论肉身有何遭遇,都无所谓?&rdo;
商千华微微颔首,算作应答。
徐秀白的双目已染尽血红,满是狰狞悲愤之色。他二话不说,纵步上前,一把将商千华摁倒在地,猛地撕开了她的衣衫。
少女的身躯毫无遮挡,坦然眼前。那肌肤晶莹,如羊脂凝就。骨肉均匀,如白玉雕成。那尚未有起伏的曲线,透出难言的皓净。天真纯净如稚子初生,稚嫩娇柔如蓓蕾含苞。
他压着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寻出一丝半点的恐惧愤怒来。然而,她毫不避讳地望着他,安然沉静,一如往常。眉目之间,甚至带着慈悲。
他粗鲁的力道,渐渐放松。满目恨意,终化作了泪水。他不可自抑地哭了出来,片刻之后,已是泣不成声。
他哽咽着,用零落颤抖的声音道:&ldo;……你若不曾救我……多好……&rdo;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发现写这种章节我自己也很纠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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