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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2页）

&ldo;死是死了，不过我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做了点儿准备，将自己的一缕灵魂藏入了你的如意箭中。说到底也是我这一世命数未尽吧，还没到魂飞魄散的时候。&rdo;燕行客耸了耸肩，将生死之事说得如同吃饭睡觉一般随意。

&ldo;不管怎么说，您还在就好……这样就好……&rdo;陆非辞难得有激动到结巴的时候，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ldo;对不起，外面的烂摊子还得发烦您去解决了。&rdo;陆非辞微微垂下了眼，&ldo;他的力量太强了，我完全没有办法，所以……&rdo;

他抬起头，撞上燕行客那双仿佛能看破万事万物的眼，后半句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其实白泽猜得不错，灵魂融合到这一步，他与魔神的灵魂早已难舍难分。

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他与魔神同归于尽。

可他连这点也做不到……

不料燕行客也摇了摇头：&ldo;我办不到。&rdo;

&ldo;什么？！&rdo;陆非辞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ldo;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剩一缕残魂，三百年鼎盛时期尚能勉强一搏，如今魔神力量更胜，我拿什么封印他？&rdo;

&ldo;怎么会这样……&rdo;陆非辞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ldo;那人间怎么办……世人怎么办？&rdo;

燕行客笑了笑，一双黑眸温柔地望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徒弟。

&ldo;世人还有你。&rdo;

&ldo;我？&rdo;陆非辞先是错愕，旋即苦笑，&ldo;我的力量太弱了……&rdo;

他曾是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天生十二道灵根，年纪轻轻便迈入了天级。

无奈命运跟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

燕行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ldo;放眼世间，为魔者拥有站在食物链顶尖的强大灵魂，为妖者拥有力大无穷的强健体魄，哪怕是自然界中的寻常动物大多也是一出生就能自由行走的。只有人，生来肉眼凡胎，弱小到不可思议，离开大人的照顾一天也活不下去。&rdo;

说着，转头打量了眼陆非辞：&ldo;别说婴儿了，我遇到你时你才八岁，当时我就在在想，要是放着这倒霉孩子不管，他八成要没命。可是后来……&rdo;

燕行客伸出手，明知碰不到，可还是温柔地抚过陆非辞的头顶，轻笑道：&ldo;后来，他们长大了，能够提起幼时提不起的重物，跑出幼时跑不出的速度。他们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直至从一棵小草长成参天大树。通灵者们也一样，没有人是生来强大的，可即便如此，这数千年来，他们仍然用血肉之躯守住了这片大地。&rdo;

陆非辞怔了怔，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燕行客笑着问道：&ldo;你从连聚气都做不到的小男孩，成长为能驱百鬼退千魔的天师，这一路的经历难道不比阻止魔神更像个奇迹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敢期盼这个奇迹发生？&rdo;

&ldo;真的……还有希望？&rdo;陆非辞的身子微微前倾道：&ldo;怎么做？&rdo;

&ldo;三点。&rdo;燕行客抬起左手，伸出三根修长有力的手指‐‐

&ldo;一，你要重返天级，夺回身体的主动权。&rdo;

陆非辞一愣：&ldo;可是、可是这一世……&rdo;

&ldo;可是什么？&rdo;燕行客笑了，&ldo;不就是成为天师吗？&rdo;

陆非辞眨了眨眼。

燕行客伸手虚虚一点他的额头：&ldo;前世做得到的事，今世难道就做不到了？无论前世今生，你始终都是陆非辞。&rdo;

结界上空裂开了一角，纯白的世界摇摇欲坠。

外界是一望无垠的黑暗，仿佛蛰伏已久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时刻准备着吞没黑暗中的最后一点光亮。

陆非辞站在那片光亮中央，释然地笑了。

是啊，白驹过隙，时过境迁，他始终都是陆非辞。

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看过了人世的美与丑、善与恶，到都来，他依然是那个发誓要以守护人间太平为己任的天师。

千帆过尽，未改初心。

血色光华笼罩大地，熊熊烈焰在魔境内外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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