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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戴春风讨个没趣，脸红了，感觉陈果夫明显在蔑视他，暗地里恨得牙痒痒。

蒋介石是奉化人，也算半个老乡，并没有对戴春风表现出轻蔑，还叫戴春风去跑腿买了一些小东西。戴春风屁颠屁颠地忙得不亦乐乎，觉得这是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蒋介石关心地问道：&ldo;小伙子读过书没有？&rdo;

戴春风道：&ldo;我读过私塾，还在浙江省立一中读过书。&rdo;

蒋介石道：&ldo;很好，有文化就很好。你打算将来干什么事业，这事想过没有？&rdo;

戴春风眨巴着眼想了一会儿，感到这伙人不像生意人，十有八九可能是革命党，随口答道：&ldo;不管干什么，只要有饭吃就行。&rdo;接着话锋一转，&ldo;不过，青年人要干，就得像陈士英、徐锡麟一样，干得轰轰烈烈。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一条道路，读高小时，我组织了青年会，宣传讲卫生，反对妇女缠脚。毕业后，我又参加了潘国纲的浙一师讨伐周凤岐。唉，总是运气不佳，未逢明主。&rdo;

戴季陶指着蒋介石道：&ldo;你要想找一位明主，就找他得了，他会领你走一条宽敞的道路。&rdo;

戴春风非常高兴，当即问道：&ldo;请问蒋先生住哪里？以后我怎么找你？&rdo;

蒋介石指着戴季陶道：&ldo;你要找我很容易，问他就得了，他会领你走一条宽敞的道路。&rdo;说到此处，端起身边的杯子就要喝，不想早空了，戴春风眼疾手快，拿了杯子便去倒水。

这时，陈果夫很不高兴地对戴、蒋二人道：&ldo;你们也真是的，理一个小瘪三干吗？降低自己身份！&rdo;

没想，这话给倒水回来的戴春风听到了，他心里极不痛快，欲发作可又不敢。

蒋介石为了挽救这尴尬的局面，忙打圆场道：&ldo;季陶兄，你们既是同族，应分个辈分才是，以后才好称呼。&rdo;

戴季陶道：&ldo;春风就叫我叔吧。&rdo;

这下戴春风高兴了，叫道：&ldo;叔叔好！侄儿给叔叔倒杯水！&rdo;说着，拿着戴季陶的杯子就去倒水，独独不给陈果夫倒。

蒋介石见气氛融洽了，高兴道：&ldo;以后要找我，找到你叔叔就行。&rdo;

戴春风这下更得意了，示威般在陈果夫身边走来走去，他见陈果夫瘦得皮包骨，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压低声音道：&ldo;痨病鬼！&rdo;陈果夫瞪了他一眼。

以后，戴春风天天来玩。直至有一天，这三个人都不再出现时，才恋恋不舍地出了交易所，回到新世界游乐场，整天和杜月笙混在一起。

邻居的闲话又传到王秋英耳朵里，王秋英再也忍不住了，只好对丈夫张冠夫道：&ldo;我表哥不务正业，成天和黄金荣老婆的梳头阿姐的丈夫杜月笙在一起，还焚香结拜兄弟，如果让他长期这样下去，会越变越坏，到时对不起姨妈。&rdo;

张冠夫把这事看得很淡，道：&ldo;表哥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只要不惹事，就由他去吧。&rdo;

王秋英道：&ldo;谁说不惹事了，我的耳朵都快被邻居的闲话磨出茧了。说我们这里住了个和杜月笙来往的人，家家户户的东西都得小心。&rdo;

张冠夫怒道：&ldo;简直是放屁，谁家丢东西了？表哥会是那号人吗？不要理他们！&rdo;

王秋英见丈夫不愿站在她这边，更不必说要他当面找戴春风说了，反正说也是白说的，他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次数多了，他表面哼哼哈哈，背地里仍然我行我素。

王秋英无奈，只好来硬的。一天，戴春风深夜回来，她故意闭门不纳。

戴春风进不来，便叫道：&ldo;冠夫，冠夫，开开门！&rdo;

张冠夫正欲答应，王秋英一把堵住他的嘴，对外道：&ldo;怎么，杜老板不留你住宿？&rdo;

戴春风听出表妹话中有话，碍于寄人篱下，只能忍气吞声道：&ldo;表妹，你开开门吧。&rdo;

王秋英道：&ldo;这不好，今天你妹夫加班，就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我若让你进来，别人会说闲话。&rdo;

戴春风道：&ldo;我们是至亲兄妹，哪敢生邪念，只要我问心无愧，哪管别人嘴舌。&rdo;

王秋英道：&ldo;自古男女有别，我们三个睡在一室，正是犯了大忌，现若两人同室，天理不容。表哥，只有委屈你了，我也无能帮你。&rdo;

戴春风倦意连连，极想倒头大睡，却只得在门外，任夜风露水夹攻，伤心不已。张冠夫已拿开妻子的手，叫道：&ldo;表哥，不要走，我就来开门。&rdo;

为此事，第二天王秋英与张冠夫大吵一架，戴春风自知不能去亭子间睡了。于是，又在外面闲荡了几天，因找不着住处，只能恨恨地离开上海，回江山去了。

戴春风从上海回到江山，探得华春荣并不曾说短了钱，暗忖道：许是他的钱太多，并不曾发觉。此一想，放心起来，又像过去一样去华氏纸坊探访，华春荣仍像过去一样热情，不曾有半点疑心。

华春荣见戴春风从上海回来后，一时找不着事，便以自己的影响力，将他推荐为仙霞乡学务委员，让他做一些社会事务，目的也是引导他走正道。

经过在外面反反复复的流浪生涯，戴春风已成熟起来，此时，也有了改邪归正的念头。

很快就是年关，戴春风也放假回来，一天，正逗弄儿子藏宜之际，见华春荣匆匆而来。戴春风忙起身让座，见华春荣一脸恼怒，便明白了，不自在起来。果不出所料，年前，纸坊与钱庄结账，那一百块大洋的事就露馅了，华春荣认得戴春风的笔迹，上门追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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