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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件事本身倒无所谓,要做什么研究或事业,都是弗兰哥的自由。而且如果他的义手、义脚对受伤的人有用,这样帮助别人也很有意义。然而,弗兰哥的计划没这么单纯。那个恶魔所注意、所感兴趣的是苪娜丝,因为她没有右手。她和她母亲以前出过车祸,所以从小就没右手。她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活着的祖父是她唯一的亲人,但过没多久也死了,于是苪娜丝成为举目无亲的孤儿,在菲律宾孑然一身。如果能够把她当作情妇,照顾她的生活,弗兰哥就能像对待白老鼠一样把她的生死掌握在手中;她孤独无依的处境,也是引起弗兰哥兴趣的原因之一。
&ldo;弗兰哥简直就像从中世纪黑暗时代复活的男人;也像有希特勒当靠山的疯狂科学家;又像取得犹太教神秘魔法的狂人;好似以前在布拉格那个万家争鸣的时代。那个家伙对苪娜丝有兴趣,我原先以为那是男女的情感,但其实不然。他不但不把她当女人看,更不把她当人看;弗兰哥根本就把她当场动物,实验用的动物,她没有右手,于是弗兰哥说,如果再加上没有右脚的话,她的左脑迟早会变得具有特殊功能,他还说对实验而言,这是极为有趣的事情。他也说了为了这种人,他已经设计好了义脚,只差没有试用而已。
&ldo;因此,他想找时间带她到柬埔寨,假装成卷入战争,打算看段她的右脚,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对待从路边捡回来的野狗一样冷酷无情,连砍断的位置都告诉我了,后来,弗兰哥大概是想把苪娜丝陷害成杀死我的凶手,才会改变了计划。总之一叶知秋,弗兰哥对苪娜丝的想法就是这样,完全没把她当人看。
&ldo;现在听到这种事情,也许你们都无法相信吧,大概会觉得宾主太夸张了;但当时就是那样的时代,经常有许多断手断脚的人从越南运送过来,那些事、那些情景对当时的人来说是再真实不过了。邻国从太平洋战争一直到进入七零年代都持续战乱,你们相信吗?打了将近四十年的战争,也难怪大家都完全觉得不正常了。
&ldo;战争,一定会吸引恶魔过来;而那些靠战争赚钱的人,耳边总是不断有恶魔魅惑的低语,弗兰哥就是最典型的。他的义手、义脚计划,不只是为了失去手脚的人,那是次要的,并不是那家伙真正的目的,他主要的目的是砍断别人的手脚,拷问战俘,砍断他们的手脚才是重点,手脚砍断后,立刻装上他制造的义手和义脚,换句话说,他是为了放心大胆地砍断手脚,才制造义手和义脚的,所以,他不是配合失去手脚的人,制造适合他们的义肢;而是配合已经完成的义脚、去砍断别人的脚,所以事先想好几个合理的砍断部位,的确,如果是这种拷问的话,也许很有效。但是会想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恶魔吧。对于苪娜丝,他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了。
&ldo;我怕得全身颤抖,同时也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但是现在已经不能把买卖契约变回白纸了,要让这个计划终止,除了杀死弗兰哥,别无他法。光是让苪娜丝一个人逃走没有用,疯狂的弗兰哥迟早会想出下一个计划,再下一个计划,并且冷静地彻底执行;这就是他的为人,所以我决定杀死恶魔,我想出的计划是……&rdo;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洁,迅速举起右手。
&ldo;停!&rdo;他说,然后转向艾刚,问:&ldo;马卡特先生,你怎么了吗?&rdo;
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下,一看艾刚,他的眼睛闪亮着前所未见的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ldo;啊,神奇之马回来了……&rdo;他低声地说:&ldo;这首曲子,我常听劳洛演奏。然后苪娜丝会配合小提琴跳舞,左手抓住裙摆,一直转圈圈。&rdo;
&ldo;对,没错,艾刚,你想起来了?&rdo;苪娜丝激动地叫声,从远方传过来。
&ldo;啊,苪娜丝,卤肉,是卤肉,还有一道菜,绞肉和茄子还有蛋……&rdo;
&ldo;蛋包茄子!&rdo;
&ldo;对了!我最喜欢吃这道菜,我总是边吃边问你,可不可以一辈子天天做给我吃?那是我认真求婚时说过的。&rdo;
&ldo;对,没错,艾刚,你想起来了呀?&rdo;
&ldo;我想起来了。苏绿海的颜色也想起来了,我抱着你,对你说过好几次,我想要在这么漂亮的地方过一辈子。&rdo;
&ldo;对,没错,艾刚,你都想起来了。&rdo;
&ldo;我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苪娜丝,你在监狱吗?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救你出来,啊,苪娜丝,我好想你。&rdo;
&ldo;我也想你,艾刚。&rdo;
&ldo;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医生?我想就苪娜丝啊。&rdo;
&ldo;你记得他吗,马卡特先生?一月二十四日晚上,一直和你在八打雁街上喝酒的劳洛&iddot;李吉尔先生。&rdo;
艾刚转过头,一直盯着劳洛。
&ldo;我老了吗?艾刚。&rdo;劳洛,不,莫德凡&iddot;修特问。
&ldo;啊,劳洛,好久不见了……&rdo;说完后,艾刚站起来走近劳洛,两人紧紧地拥抱。
分开后,劳洛说:&ldo;你终于回来了?艾刚,欢迎你回来!你骑着神奇之马回来了。&rdo;
&ldo;是啊,托你那首曲子的福。&rdo;
&ldo;其实我们天天见面,艾刚。我非常担心你。我虽然已经这个老了,但还没死。来,我们一起把你太太救出来。&rdo;
洁从旁边插话:&ldo;请你记起一月二十四日晚上看到的事情,马卡特先生。你跟在劳洛后面,走进劳洛的办公室。穿过办公桌,打开会客室的门走进去。那里有什么东西?&rdo;
艾刚坐回椅子,一直想,然后说:&ldo;劳洛大叫出声,我一看,卡兰,不,弗兰哥&iddot;塞拉诺睡在沙发上,是仰躺着的。房间里很暗,但从窗户进来的霓虹灯,把塞拉诺先生的脸照得很清楚。他好像睡着了,但是西装的下面看得到的白衬衫,是鲜红色的,西装上开了小洞。劳洛弯下腰,用手指摸西装的洞,说是血。&rdo;
&ldo;艾刚……&rdo;
劳洛想说话,洁立刻举起右手,制止他:&ldo;嘘,马卡特先生,你继续说。&rdo;
&ldo;我感到头晕,站不稳,想吐,也许是喝太多酒了。塞拉诺先生被枪杀,已经死了,他从衣索匹亚开始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当我想到这里,我就蹲下来想吐……哎,不行,我现在好像也想吐了。医生,厕所在哪里?&rdo;
&ldo;那个门出去就是……&rdo;
&ldo;好,没事了……大概不要紧了,只是刚刚很不舒服。&rdo;
&ldo;你还好吗?艾刚?&rdo;苪娜丝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ldo;哦,苪娜丝,我没事,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rdo;
&ldo;马卡特先生,如果想救席皮特小姐的话,你得加把劲,那是几点左右的事?&rdo;
&ldo;我想还不到八点。&rdo;
&ldo;李吉尔先生是一开始就去摸弹孔了吗?&rdo;
艾刚听了,一直努力想,接着说:&ldo;啊,不,不是,他一开始是靠近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摇晃他的上半身,然后再拍打他的脸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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