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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然而这一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有些怔住了，仰着头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座位中唯一站着的、正随口吟着诗的女生‐‐不是&ldo;读&rdo;，是&ldo;吟&rdo;。

她负着手、微微扬着头，就像是早上介绍自己名字的那时候一样‐‐声音不大，却又异常清晰。她并没有像寻常的朗诵那样刻意拉长语调或是改换语气，好像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念着，却又莫名地在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一句接一句不急不缓地念着，气势却像是层层叠进，终于在念到&ldo;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rdo;的时候一下子到达了顶点、轰然爆发开来。

她念到这里时微微顿了顿，负在身后的手忽然间放了开来，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只水笔来，这时候正在她的指间花样百出地上下翻飞着，衬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几乎有些令人目眩。

而她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扬着眉、微微提高了声音：&ldo;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rdo;

少了李白因被放出京而生出的几分不满和避世，却满身都是自负、不羁，还有‐‐

风流。

一首诗念完，声音戛然而止。

教室里却依然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才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打破寂静。凌霄微有些意外地循声看去，就见居然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带头鼓起了掌。

凌霄笑了笑，对着老师微微点头致意。

一旁的沈清这时候也已经是回过了神来，用力地鼓着掌，脸色微红、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是与有荣焉：

&ldo;好帅！&rdo;

凌霄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少见地也有了几分卖弄的心思，眼角微扬，指间的笔转得越发让人眼花缭乱。

高二五班的同学们花了一个早自习和一节语文课，确认了这个他们今天新来的、长得像是个软妹子的新同学‐‐帅得不科学。

……

学生会在课间操的时候发了通知，中午十二点半，高一高二各班文艺委员到学生会办公室开会。

吃过午饭，作为文艺委员的沈清依依不舍地和凌霄挥了手告别、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去了学生会办公室开会。

凌霄一个人回了教室。坐在她前桌的女生似乎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却到底是没能忍住好奇心、转过了身来自我介绍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她：

&ldo;我叫秦晓兰。凌霄，你以前是什么学校的呀？&rdo;

说完似乎是怕自己的追根究底让人反感，神色有些忐忑。

凌霄倒是不以为意，坦坦荡荡地又把自己先前那段&ldo;从山里来的&rdo;的&ldo;鬼话&rdo;一本正经地胡扯了一遍，听得前面的女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连连安慰着：

&ldo;这样吗？那能通过入学考试就很厉害了！别说你还考这么高‐‐一中考试都很难的，高一刚进来的摸底考试，一半以上人都不及格呢！而且……&rdo;

她说着顿了顿，小声道：&ldo;早上语文课‐‐好帅！&rdo;

‐‐时代的不同让凌霄身上那种万花谷独有的自负和狂态显得越发特别。

凌霄哑然失笑。

可能是两人这边的&ldo;相谈甚欢&rdo;让大家都大胆了许多，很快就又陆陆续续地有其他女生围了过来。凌霄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听她们闲聊，一边随手用软头笔在纸上漫不经心地涂着鸦。

学生会的效率看来相当不错‐‐一点的时候沈清就回了教室，关上门抱着一沓材料站在讲台前、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ldo;大家安静一下，刚才开了会，我有几件事要说一下。&rdo;

沈清人缘不错，这话一出，教室里很快就开始安静了下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开始回到自己的座位。

凌霄盖上笔盖，看了看自己刚刚涂过的那张纸、屈指轻轻弹了弹，伸手递给了前座的女生。

&ldo;给我的？&rdo;秦晓兰有些诧异地压低声音、悄悄问了一句，然后在凌霄含笑点头的目光里低了头去看，登时就弯了眉眼‐‐不大的一张白纸上，赫然画着一株兰糙。

她不懂国画，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极了。

&ldo;咳咳！&rdo;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两人的窃窃私语，讲台上的小姑娘立时就看了过来、用力地咳嗽了两声‐‐凌霄向后靠了靠、斜斜倚着椅背，而后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自己不再讲话，这才让讲台上的沈清收回了目光。

&ldo;大家都知道的，又要到艺术节了。今天下午的班会课统一到大礼堂看开幕式，闭幕式是十二月二十二日。&rdo;沈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会议笔记，有条不紊地一一通知着，&ldo;和去年差不多，每班要求歌唱类、舞蹈类、语言类和特色类各出一个节目，评比后优秀节目会在闭幕式的时候上台表演。摄影、书法、绘画、乐器都是个人比赛，但是最后的获奖情况也会算进班级的总分。&rdo;

&ldo;不过今年的书法和绘画比赛做了一点调整。初赛是每班统一上交作品‐‐想参加的同学下周五之前把自己的作品交给我，我会一起交到学生会。至于决赛‐‐今年的形式是当场画画和书写，将会作为闭幕式上的一个节目，然后也是当场评分和颁奖。有意向的同学可以早点开始做准备了。&rdo;沈清说着，微微顿了顿，而后又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又补了一句，&ldo;对了，今年艺术节的主题是‐‐韶光。&rdo;

沈清说完大致情况，干脆利落地就下了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倒是她后座的许宸远站了起来：

&ldo;今天下午放学以后班委都稍微留一下，我们简单开个会吧。大家都知道高三除了每年的毕业大合唱、其他都是不参加表演的。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参加艺术节了，希望能留下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回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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