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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她一路观察着周边的建筑，很快到了地铁站。

进站买票，过安检，顾襄环顾四周。

高劲拿上票，问：&ldo;在看什么?&rdo;

顾襄说：&ldo;我在看这里的环境，这里跟你拍得照片很不一样。&rdo;

&ldo;已经过了十多年，有变化才证明科技在进步。&rdo;

高劲带着她进闸，下楼梯，指着铁轨边的候车线说：&ldo;地铁一号线在2003年开通，当年&lso;按线候车&rso;就在这里试点。&rdo;

&ldo;试点?&rdo;按线候车向来就是规定，什么时候变成了试点?顾襄不解。

高劲解释：&ldo;我不清楚全国的地铁都是怎么规定的，不过在2003年以前，我所知道的几个城市的轨道交通并没有按线候车这个规定。当年青东市开通地铁，还把这个规定做成了一个新闻。&lso;按线候车，先下后上&rso;。&rdo;

&ldo;还有这样的事?&rdo;顾襄以为这是自古就有的常识，原来这是文明社会走到2000年后才出现的硬性规定。

地铁来了，两人先跟着人流上车。

周末乘客特别多，地铁一号线途经几个旅游热门景点，大家都趁节假日出行游玩。

先下后上，两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勉强有两个落脚的空间，没有空位，连手扶的地方都够不着。

没想到会这么闹，高劲乐观安慰：&ldo;平常再闹也比地铁试运营的头一天好。&rdo;

顾襄看着他，听他往下说。

&ldo;那天乘车免票，整个青东市的大半老人估计都来凑热闹了，造成地铁站部分设施损毁，正式运营的时间又推迟了半个月。&rdo;

顾襄好奇：&ldo;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rdo;

高劲说：&ldo;那年我十四岁，4月1号是我的生日，4月2号地铁一号线开始试运营。我生日那天刚得到我的第一部胶卷相机。&rdo;

顾襄想起来了，&ldo;所以，你拍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地铁一号线?&rdo;

&ldo;唔。&rdo;高劲点头，&ldo;我还记得当年地铁票起步价两元，六公里到十六公里是三元，现在四到十二公里就要增加一块。我当年花了三块，坐了十六公里。&rdo;

顾襄有些不可思议，并非因为高劲的第一张照片是这里，而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曾经做过这样有趣的事。

记录历史，保存回忆，让他四十岁以后的人生不会活在空虚里。

她母亲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上面有句话是说，&ldo;记得生活细枝末节的人，他一定活得很好，因为他热爱他的每一秒。这样的人，他的时光也是温柔的&rdo;。

顾襄看着面前的人，觉得&ldo;他&rdo;就是他。

时光也是温柔的。

&ldo;小心‐‐&rdo;

高劲扶了她一下，很快又松开。

人群太挤，没有扶手可扶，就没重心可以依靠。高劲伸出手臂，说：&ldo;不如你扶着我。&rdo;

顾襄已经晃了两次，四周人挤人，她越来越往里缩。站不稳，她也不会矫情，听高劲的，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高劲穿着短袖，顾襄一扶上去，就贴住了他的皮肤。

他的胳膊不像焦忞那样粗，也不像焦忞那样硬邦邦的像钢板。他比焦忞瘦些，皮肤温热，但足够坚硬，能支撑她的重量。

高劲有些麻，手臂抖了下，见顾襄眼神疑问，他重新绷紧肌肉，让她扶得更稳。

顾襄说：&ldo;你还记得些什么?我还想听。&rdo;

高劲说：&ldo;那年的4月2号是礼拜三，我放学后才过来这里。虽然我父母是摄影师，但我当时对摄影并没有兴趣……&rdo;

他温声细语的讲述，顾襄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地铁站。

这里试运营的第一天，进站口自然有记者在采访，工作人员也殷勤周到，每一层的台阶都光可鉴人。

这里离家不算远，也就十五六分钟的路。她一个人，没有玩伴，应该会好奇她当时从未接触过得地铁。

不是为了上学放学，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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