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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1页）

&ldo;我的话，看来皇后娘娘一句也没听懂。&rdo;褚培源不想和她说下去，兀自往前一步。

岑慕凝猛的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子在风中飘曳，上面的牡丹花开白蝶戏图案，格外好看灵动。&ldo;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一记鞭子就骑马闯进内宫，直接进了皇上的擎宣殿。知道的，是你惦记此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凯旋而归，功高震主，要给皇上几分颜色呢!你又是否知道我在说什么?&rdo;

&ldo;罢了，你让开。&rdo;褚培源嫌弃的笑了下：&ldo;鸡同鸭讲，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自会面圣，求皇上收回恩典。&rdo;

&ldo;收回恩典怕是不能了。&rdo;岑慕凝语气沉冷的说：&ldo;凭本宫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应该会找一只活鸡跟公主拜堂。至于你，活着是褚家的骄傲，死了就是褚家的不肖子孙。你的妻子，只可能是姿阳公主。是生是死，你瞧着办。&rdo;

褚培源的眉头微微一动，他不明白为什么劝他、威胁他的人，会是岑慕凝。&ldo;你就那么想让我娶公主?你就那么放不下皇室的富贵吗?一个公主有什么非娶不可的价值，就因为她背后是你的夫君，是皇上?你可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多么难能可贵?就算要我用我的命去换，也未尝不可。&rdo;

&ldo;好好好!&rdo;岑慕凝连连鼓掌，笑的明媚入春。&ldo;表哥不亏是我的表哥，颇有心气，又是个硬骨头。绝对不会向权势富贵低头。可我还是想问表哥一句。命都没有了，你那什么呵护你想要呵护的人?你怎么和你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你要她看着你去死，然后沦陷在痛苦里挣扎度日，耗尽下半辈子的心力吗?你死了，你是痛快了，你还能成就一段佳话，说你刚直不阿，宁死不屈，为了心爱的人倾尽所有。后世那些可爱的姑娘们，说不定还打从心里期盼找到你这样，用情专一，至死不渝的情郎呢?可是你告诉我，有什么用?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兄弟姐妹，还有我，我们怎么面对没有你，甚至被你拖累的余下的日子?你自己死完全可以，我相信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要整个褚府陪葬，你也愿意吗?要你的至亲一个一个为你去死，你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能做到，我敬你是条汉子。&rdo;

褚培源听了这番话，完全傻掉了。他一句请皇上收回成命，很可能累及褚府满门。那么多人，因为他的不肯妥协而送命，真的就是他所追求的刚直不阿，至死不渝吗?

&ldo;表哥。&rdo;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ldo;你没见过姿阳公主，怎么知道她不适合你呢。说不定你们一见倾心，会成为让别人羡慕的一双璧人。做人，有时候太倔强太强硬了未必是好事。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rdo;

褚培源看着岑慕凝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她的样子就变得模糊起来。越是想看清楚，反而越看不清楚。有好几次，他的嘴唇都在微微的动。像是要说什么，可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ldo;你若能接受她，皆大欢喜。若不能。公主不喜欢的夫婿，是可以和离的。那么多迂回曲折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硬碰硬，弄得不欢而散呢?&rdo;岑慕凝收拾了脸色，语气也微微温柔：&ldo;表哥，我们都经历的了很多事。从当初的懵懂无知，到现在满手血腥，难道还要活的那么天真，以为自己能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吗?实际上，再锋利的石头，也会被流水磨平棱角。你我如此，褚家如此，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也未尝不是如此。何必自讨苦吃?&rdo;

褚培源双眼泛红，看上去格外的可怜。

&ldo;我并不是什么都要按自己的心意来。就这么一件事，唯这么一件事。慕凝，为什么仅此而已，都求之不得?&rdo;

&ldo;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离奇。&rdo;岑慕凝幽幽一笑：&ldo;我记得年幼放灯，无论是什么节，无论放什么灯，我都会在上面写，乞求阖家美满，父母安康。可是，我唯一的这个愿望，不是也没能实现吗?&rdo;

&ldo;慕凝，要不然你跟我……&rdo;到嘴边的话，褚培源咽了下去。可是他眼里渴望的光芒，却那么清晰。

岑慕凝温婉一笑，明艳绝伦：&ldo;我跟你不同。没有我心中所求，我可以要别的。不是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未必就不如我们期望的那么美好。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惊涛骇浪。每天都有要操心的事情，每件事情都要做的谨慎仔细。我是为了岑氏，也是为了褚家。若母亲在天有灵，也必然会劝阻你不要这么冲动。表哥，回去吧。婚期已经定下来，回去好好准备着。&rdo;

知道这些事改变不了了，褚培源心底的失落无法言喻。但既然她希望如此，便如此吧。

&ldo;给皇后娘娘请安。&rdo;梁宝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岑慕凝心头一紧。

&ldo;你怎么过来了?&rdo;岑慕凝转而看着他：&ldo;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吩咐?&rdo;

&ldo;启禀娘娘，皇上得知褚少将军入宫，吩咐奴才来请。&rdo;梁宝低眉道：&ldo;请将军即刻随奴才面圣。&rdo;

&ldo;遵旨。&rdo;褚培源拱手道：&ldo;臣告退。&rdo;

冰凌惶惶难安的看着他随梁宝去，蚊音道：&ldo;小姐，舅少爷这般的不情愿，会不会面圣时犯糊涂啊?&rdo;岑慕凝反而很看得开，仅仅笑了下：&ldo;听天由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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