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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 44 章（第1页）

问题太有锐度、温度以及深度，尹粼一时没法回答。

身后阿龙正被人搀扶着，街外来凑热闹押注的人正兴奋，自觉分钱。阿龙的人没捞着好，一个个憋屈着张脸，去搀了他们龙哥还反被揍了几下。

有人看着尚煦，是尚煦曾经的人，像是想跟他走，但尚煦看都没看他们。

尹粼说：“没下。”

尚煦：“……”

内心是个万马奔腾的大草原。

“下了下了。”冯轩手里一张张纸币飞速抽数，跑过来，嘴里叼根烟，尹粼被熏着躲了一步。他抽完数，分了一半钱拍尚煦手里：“你刚一说，我就替你们下了。拿着。”

尚煦数着手里的钱，不少，开学回去又能补上习了。

他把钱揣进口袋：“谢了老冯。你啊，以后也别在这儿混了，离远了，越远越好。”

冯轩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尚煦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眉间一蹙：“回家去，别待这。”

冯轩没动，看了眼阿龙。

“看什么呢？”尚煦在他面前挥一下。

“你们走，赶紧的。”冯轩咬着烟，把包塞还他，下巴朝阿龙抬抬，“一会儿他气不过，叫人逮你们。”

尚煦攥着他领子把他拉来：“你是真不想学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尚煦，”冯轩推了他一下，自己后退一步，“我读不来书，以后也不跟你们一块儿。你们混好了心里记得兄弟我，就知足了。”

他顿了一下，没什么表情，长长吐了口烟气：“我们这些人，从来就在这儿，进来就出不去。别惦记了。”

说完他就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尚煦看着那背影，想起小时候跟侯思津、林楷两人也这么看着他。

冯轩比他们大将近两岁，读书晚，跟他们同级。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当他是大哥。

冯轩刚出跑，尚煦没来得及追，周围的气氛忽地不太对。

“追……他妈追上！”

阿龙的声音像是起跑枪，一群人轰然包来，下一秒他扭开头，抓着尹粼的手腕就往反方向跑。

曾经为了躲这些人，这一带他钻得比住这儿的还熟悉。傍晚的天红转黑灰，九曲十八弯的幽长暗巷，他拉着尹粼头也不回地跑。

喧嚣渐渐远离，出街的时候他还不敢停，直到尹粼反扯了他一下。

“你脸，还有手。”

尚煦重重地喘气，看了眼尹粼，擦了一下脸，手上就一片殷红。

尹粼蹙起眉心：“清洗一下，回去上药。”

他们去街外的大马路。有些饭店边上配备了洗手池，尚煦去那儿洗干净脸。

尹粼给他当镜子，指这又指那。尚煦弄来弄去也不晓得他指哪，搞到最后不想洗了，尹粼就气急败坏地自己上手。

尚煦“嘶嘶”吸冷气：“轻点儿轻点儿……”

“忍着，回头让明叔看见。”

提尚逐明最好使，尚煦立马不动了，还把脸撅过去。

树影在尚煦脸上斑驳晃动，尹粼都看不清了，凑近了用蘸水的纸巾给他一点点抹掉、抹干净。

尚煦侧着眼睛看他。

“好了，走吧。没什么伤口，都别人的血。”尹粼扔了红色的纸巾，扔完就垂眸，看他被衣物遮挡的全身，“伤口是不是都在身上？那些人就爱硌人软组织。”

尚煦看着他，他锁骨到肩窝的淤青是黑灰色的，都漫到接近脖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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