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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她辗转在床上，用牙齿咬着拇指的指甲，眼皮把眼睛闭得生疼，耳边是枕头与肌肤摩擦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每个失眠的夜晚，父亲对母亲的谩骂声就像是咒怨一般不绝于耳，吵得她无法安睡，她不得不睁开眼，用视觉占据大脑的主导，迫使这邪恶退散。

她望着天花板，灯管两端的灯丝还在苟延残喘，一闪一灭，看得她心烦。

她坐起来，被子自身上滑落，她咬了咬牙，拿起了手机爬下床。

连外套也顾不上披，她走到阳台，把门轻轻地关上，塑钢门的隔音效果很好，耳边一下子静了下来，在没有手里的震动声，只剩下夜蝉鸣叫在寒凉的夜里。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晃来晃去，终于按下了微信里和焦栀视频的按键。

夜里22:30分，她拨通了焦栀的视频通话，焦栀的小牛头像放大在屏幕中间，她紧忙把那一串等待音调到最小。

过了几秒钟，他的视频接通了，屏幕上黑暗一片，紧接着是他拿着手机下床的声音，最终，走廊的昏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的五官在夜里的低像素下被放大到她的眼睛里。

&ldo;能听见么?&rdo;他似乎是头一次跟人视频，晃了晃手机，眉头紧锁地研究着屏幕。

&ldo;能听见，&rdo;她小声说：&ldo;打扰你睡觉啦。&rdo;

他摇了摇头：&ldo;没有，我刚躺下。&rdo;

金雨苫回头看了一眼薛凝宁床铺里的光亮，咬了咬牙，对他说：&ldo;你有几个手机?&rdo;

&ldo;就一个啊。&rdo;他完全被她搞懵，看起来睡眼惺忪的模样。

&ldo;那好，我现在要你把手机放回床铺上，五分钟之内跑到我的宿舍楼下，不是门口，是我的窗子这一侧。&rdo;

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从走廊回到寝室里，把手机放回床铺上。

她听见他的声音自下面传来：&ldo;我放好了哦!&rdo;

金雨苫还要说话，就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在黑漆漆的屏幕里传来谢不邀的小声呼喊：

&ldo;焦栀，你大晚上往哪儿跑啊!&rdo;

&ldo;这人，精神病……&rdo;

金雨苫的心脏怦怦跳，手里仍然保持着和他的视频通话，屏幕影像漆黑，静止不动，她听见对方寝室里安静的呼噜声。

她回过头去，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看见薛凝宁的床铺里手机还亮着，一股莫名的激动窜向四肢百骸，这五分钟，她足足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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