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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况让陆晚晴方寸大乱,六神无主之下,只得求助于鲜有联系的苏言。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苏言向来不喜欢。这次若不是因为有凉秋的嘱托和陆晚晴的哀求,他也不想管温栾的事情。
温栾有这样的表现,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人生在世,又有什么能比得上生离死别来得苦。
&ldo;别喝了。&rdo;苏言穿过人群,找到了瘫在沙发上瞧着舞池之中群魔乱舞的温栾。他将他手上拿着的酒瓶抢了过来,放在一边。
可是温栾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ldo;是陆晚晴叫你来的?&rdo;
&ldo;我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rdo;苏言反问道,并在温栾身边坐了下来:&ldo;你是有多久没回家了,都能闻到你身上的一股子馊味了。&rdo;
&ldo;两天?三天?不知道……不想回去,哪里都不想去。公司也好,家里也好……在这里挺好的,主要是清净。&rdo;
&ldo;清净?&rdo;苏言无语了:&ldo;我耳朵都要聋了。&rdo;
&ldo;苏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rdo;温栾转过头来看着他,曾经因为李凉秋而迸发着鲜活光芒的眼睛,而今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冷酷。
苏言没办法从这样的眼神中读出其他的意味,却被温栾看得发怵:&ldo;你盯着我看干嘛。&rdo;
&ldo;没什么。&rdo;温栾歪嘴笑了一下,又拿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这一次,苏言没有拦他。
&ldo;回去吧,这样逃避不是办法。&rdo;看到他如此颓废,苏言心里是有些挣扎的。可是一想到凉秋的嘱托,话到了嘴边,还是选择咽下:&ldo;你这个鬼样子已经好几个月了,温伯伯现在都已经重新回到公司里主持大局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孝吗?&rdo;
&ldo;是啊。我真是不孝,不仅不孝,我还不义。像我这种不孝不义的人,你就不要管我了吧。&rdo;
&ldo;温栾!&rdo;苏言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打翻了他手上的瓶子,酒水泼得二人一身,可是谁都没躲:&ldo;你就算喝死了凉秋都不会回来了!&rdo;
&ldo;凉秋?&rdo;温栾怔了怔,这个名字成了他的禁忌,更是他维持自己生命的原动力。他的眼睛忽然变得阴鹜而又清明,似乎能够洞穿人心:&ldo;叫的可真亲热。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之前连提到她的名字都不屑,怎么现在一开口就这么亲密了?&rdo;
&ldo;我……&rdo;苏言被温栾问得哑口无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栾已经站起身来抓住了他的衣领,狠狠盯着他看:&ldo;是不是你帮了她一把?是不是你?啊?&rdo;
&ldo;不是。&rdo;温栾说话的时候,一股酒气喷在苏言的脸上。苏言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神情中的慌乱恰到好处地掩饰了过去:&ldo;如果是我,你这几个月怎么会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rdo;
温栾冷冷地瞧着他,并没有说话。半晌,才将他的衣领松开道:&ldo;你走吧。&rdo;
苏言抿了抿唇,半天才有所动静。他拨开涌动的人群,尽量让自己的步子看起来沉稳镇定,全然没有发现温栾正带着考究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离开。
第13章意外重逢
十年后。
梧城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抢救室外。
穆兰浑身颤抖地抱紧自己,张皇失措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眼里尽是茫然与恐惧。
&ldo;穆兰。&rdo;赵敬庭站在她的身边,没有再像平日那般盛气凌人。此时此刻,他是如此小心翼翼,就连声音都是如此轻柔颤抖。
&ldo;你别碰我!&rdo;他的指尖刚触碰到穆兰沾满血污的手,穆兰便反应激烈地尖叫道。这对男女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ldo;你滚!赵敬庭!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来纠缠我们两母子,然然根本就不会被送进抢救室!你滚!你滚啊!!&rdo;
穆兰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她浑身紧绷,衣衫凌乱而又脏污不堪。在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之后,一直没有怎么释放情绪的穆兰终于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泣不成声。
赵敬庭的眼中略过一丝哀痛,他上前一步想要将穆兰从地上捞起来,却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浑身瘫软得像是一滩泥,他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将她扶起来靠在墙上。可是在她的眼睛里,他已经看不到希望。
&ldo;你……&rdo;赵敬庭心里一惊,抓着穆兰胳膊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可是穆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ldo;赵敬庭。你真是好样的。我们穆家或许欠了你,可是我儿子不欠你,我更是不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穷追不舍?为什么?嗯?&rdo;穆兰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都是一直以来二人避讳不谈的过往恩怨。
那些过往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被提起,无疑是在二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凌迟。
&ldo;他也是我的儿子。&rdo;赵敬庭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微微弯着身子,逼迫穆兰看着自己的眼睛:&ldo;穆兰,然然被绑架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错。可是我的本意,原不是如此。&rdo;
&ldo;呵呵。&rdo;穆兰笑了几声,可那笑意比哭还难看。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也拒绝再与赵敬庭有任何的眼神接触。她的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关乎她自己生死的决定。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却让赵敬庭听得心惊胆战:&ldo;你若是真对我还算有点感情,若是然然真的……真的救不活了,以后的每年今日,你记得过来看一看我们母子,我便心满意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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