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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人排查完户部的账册,亏空的数额和匿名状上写的一模一样。然而他们翻遍秦府,几乎掘地三尺,没有找出一锭金子来。
三天后,一个樵民装扮的青年骑着毛驴在城郊的小道上走,却发现不远处有一背着弓箭的男子牵了匹马,挡住了小道的路。待那男子转过身来,青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那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瑞王赵平桢。
两年多的时间不见,赵平桢看起来比从前苍老了很多。当年离京的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如今头发已是半白,面容略显沧桑,昔日的傲气遗失殆尽。
赵平桢道:&ldo;你这两年多来每个月能暗中给我送来这么多银钱,我就已经怀疑你日后的打算。&rdo;
赵平桢又道:&ldo;秦明栋,王丞相死的那天,你迎娶曾红莲的那天,我就回来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rdo;
赵平桢还道:&ldo;金蝉脱壳。你这一计使得不错。&rdo;
秦小楼很平静地问他:&ldo;你认得出我?&rdo;他的脸上带着上一回从韩诩之那里讨来的人皮面具,如今便是他自己站在镜子前也不见得认得出自己了。
赵平桢低头微微一哂:&ldo;如果我说,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你信是不信?&rdo;
秦小楼道:&ldo;不信。&rdo;
赵平桢耸肩:&ldo;好吧。既然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早就派人监视你了。你混出城门时我尾随在你身后,然后到这里来截你。&rdo;
秦小楼看了眼他背上的弓箭,道:&ldo;殿下截我做什么?要带我回去认罪伏法?&rdo;
赵平桢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秦小楼又笑了:&ldo;殿下不必如此严肃,我不过说笑罢了。殿下若是那样的人,十年来我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rdo;他跳下毛驴,走到赵平桢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马缰:&ldo;殿下这是为我送马来了。&rdo;
赵平桢果真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他,道:&ldo;算是你跟了我十年的回礼罢。&rdo;
那马是西域来的高头大马,秦小楼在京中呆的久了,也有一阵时日没有骑过马了。为了翻身上这马,他还费了一番功夫。
赵平桢看着他狼狈地上马的姿势,也不帮把手,反而退后了一步,问他:&ldo;你打算去哪里?&rdo;
秦小楼道:&ldo;去到哪里算哪里罢。&rdo;
赵平桢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在问出这话之前,赵平桢就已知道秦小楼不会说实话。他道:&ldo;你不想再见到我。&rdo;
秦小楼承认的很是大方:&ldo;是啊。&rdo;
赵平桢轻笑了一声,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从头到尾,秦小楼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背着弓箭来这里。
秦小楼上了马,低头看了赵平桢一眼,似乎在酝酿最后的告别词。然后他听到赵平桢问他:&ldo;秦小楼,你心里可曾有过我?&rdo;
秦小楼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赵平桢这样柔和的表情,以至于他有点怀疑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赵平桢本人。他有一刹那的茫然,旋即笑了起来:&ldo;那么,贞卿心里可曾有过我?&rdo;
赵平桢深深地看了他良久,侧身给他让了条道,轻声道:&ldo;在我后悔之前,走吧。&rdo;
秦小楼纵马跑出十数米,忽又勒马停了下来,回头高声唤道:&ldo;赵贞卿!&rdo;
赵平桢还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
秦小楼在那一刻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他用力地喊道:&ldo;赵贞卿!后会无期!&rdo;
赵平桢不可抑制地向他迈出一步,秦小楼却毫不留恋地转身策马而去,只给他留下一片尘土。
赵平桢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摸了摸身后的长弓,轻声道:&ldo;你以为你又是一个孟金陵吗?我不过,借着打猎的由头出来截你罢了。&rdo;
第64章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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