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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谢绅暗自掰桌子边儿，提醒自己不能太明显：&ldo;但是也许能去代人写个信什么的，这样能换东西吗?&rdo;

伊勒德乐一声：&ldo;能写字?只能写汉字?多练练蒙古字，只写汉字不值钱。&rdo;

谢绅一口火卡在嗓子眼，他吞咽一下：&ldo;……谢谢上官教导，上官汉话真溜。&rdo;

阿灵阿又喊一声，伊勒德讨厌他那个破锣嗓子，只好挺热情地看谢绅：&ldo;待会儿我喝完了咱们接着聊。&rdo;

谢绅板着脸：&ldo;不敢不敢。&rdo;

伊勒德抬腿出门，手指又开始转毡帽。谢绅心里飞快地盘算去互市怎么办。怎么把消息送出去。写蝇头小楷?墨纸都是有数的，他怕用多了阿灵阿注意到。小馒头很怕伊勒德，刚才一直抱着谢绅的大腿。谢绅想心事，小馒头抬头看他。谢绅捏捏他的小脸，刚才伊勒德问他&ldo;坐朝问道，垂拱平章&rdo;后面两句，什么来着?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谢绅抬头看门外，戎羌臣伏，天下归王……

第60章

三月底，老天终于有饶过辽东生灵的意思，被砍刀一样的北风来回爬犁的雪原上微微地见到阳光。少年的将军骑马踏月而来，风霜挡不住他眼中的晨曦。马蹄践碎乱雪，在清早稀薄凉脆的声音里传得辽远悠扬。

邬双樨还未接近卫所，另一匹马迎上来，马上也是个精彩的少年军人，不是关宁铁骑的人，是戍卫军。邬双樨不动声色，等他迎上来。对方是早起巡逻的，看铠甲等级不低，是个旗总。两匹马在雪地里相对着打转，白色稠厚的鼻息互相喷着，马蹄子在雪地里刨出沟壑。两个骑马的人打量对方，雪色在他们背后转成一线圈，他们不在乎。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ldo;你来了啊?&rdo;

邬双樨和那个年轻旗总同时停下往声源看，两匹马依旧脸对脸顶着，呲牙咧嘴喷鼻息。

李在德举起放大镜前后调整距离，笑眯眯：&ldo;这次我看清了。&rdo;

&ldo;起这么早?&rdo;旗总冒一句。

邬双樨眉头微微一动：&ldo;今天有市，熬了几个月，终于开了，你去不去?&rdo;

李在德惊奇：&ldo;干仗了还有市?不是天家不同意么?&rdo;

邬双樨笑一声：&ldo;民间的，朝廷怜恤边境百姓，一般也睁一眼闭一眼，除了盐和大宗的铁茶布匹换不到，其他还可以。朝鲜蒙古山海关里的商人都来。&rdo;

李在德放大镜框里两匹马，两个人。他调整一下，正正好好只罩住邬双樨，直直朝他走过去。

&ldo;可是我没什么可换的呀。&rdo;

&ldo;我有。&rdo;年轻旗总突然出声，邬双樨看他一眼，李在德转身，放大镜框对着他：&ldo;旭阳要去市吗?没听你说啊?&rdo;

旭阳板着脸。

李在德乐呵呵介绍：&ldo;这位是戍卫军旗总旭阳，这位是关宁铁骑的游击将军邬双樨。我这一路，多亏旗总跟着，帮了好多忙，省了好多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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