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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岑慕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比谁都要心机重些。庄凘宸能让她活着，真是不易。可惜了那个女人，如花似玉的年纪……

&ldo;青犁，你说我是不是在作孽?&rdo;

第四十四章欣悡

这一早晨的看下来，庄凘宸也是不耐烦得很。

到最后连抬头都懒得抬，反正殷离也知道该怎么做。

&ldo;带下去吧。&rdo;庄凘宸摆一摆手，目光落在面前的书册上。

&ldo;是主子。&rdo;殷离连应声。&ldo;你来领路，带她们下去。&rdo;

&ldo;殿下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这么打发了?&rdo;

纹丝不动的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听上去柔美却也带着一股子清高劲儿。&ldo;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将我们送进来为婢呢。可惜了这身好衣裳。&rdo;

&ldo;殿下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rdo;殷离不悦的喝止。&ldo;还不赶紧下去。&rdo;

&ldo;且慢。&rdo;庄凘宸顺着她葱白的指尖，细细看了她身上的衣裳。那是凤穿牡丹的图案，为显得敬重，凤凰也不过是聊聊数针，只勾勒的活灵活现，却未曾显出富贵大气的样子。

&ldo;你留下。&rdo;他淡淡开口。

&ldo;多谢殿下。&rdo;女人笑的有些凉，并未见感激之意。似乎被留下，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ldo;带其余人下去。&rdo;殷离吩咐了一句，花厅里就静了下来。

&ldo;你叫什么?&rdo;庄凘宸绷着脸问。

&ldo;奴婢欣悡。&rdo;她说话的同时，慢慢的走到庄凘宸的身边，拿起了一本书册，轻轻合上。&ldo;殿下看书久了，难免会觉得双目干涩。不如让人去准备一盏菊花枸杞，名目也降火。

说话的同时，她走到庄凘宸的身后，双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太阳穴上，食指的力度恰到好处。&ldo;奴婢学过推拿的功夫，请殿下试试。&rdo;

&ldo;殷离，去沏茶。&rdo;庄凘宸支开殷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她从身后甩来身前。

她身子轻盈，正好坐在了桌案上。眉目之间，没有那样妩媚的笑容，却显得那么亲近。

&ldo;太妃描述的殿下，终究不及奴婢眼中的殿下那么俊逸非凡。能侍奉在殿下身侧，是奴婢的福气。&rdo;

庄凘宸还没有问，她就先承认了。&ldo;你倒是爽快。&rdo;

&ldo;其实殿下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了。送进您府里的女子，不是旁人的细作，便是巴望着皇恩的探子，即便是有忠心耿耿侍奉您的，也未必能入您的眼。如奴婢这样的姿容，这样的才情，想必数之不尽。所以奴婢绝不是最出挑的，却一定是最懂殿下心意的人。这也是太妃为何会择奴婢前来服侍殿下的原因。&rdo;

&ldo;聪明过分，就是自以为是。&rdo;庄凘宸语气微凉：&ldo;母妃的心意本王自然明白。只是你，不适合留在这里。&rdo;

&ldo;殿下。&rdo;欣悡起身，朝他端正行礼。&ldo;十多年前，奴婢还只有几岁，就被太妃母家买进了府邸。这十多年，奴婢虽然出身低微，却受太妃家人百般眷顾。琴棋书画，随不能称精通，却一样不比旁人逊色。除此之外，歌舞乐器，奴婢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一年以来，奴婢日日服用滋补的药汤调养身子，一日都不曾间断。为的，并不是留在殿下身边。&rdo;

&ldo;哦?&rdo;庄凘宸不免好奇：&ldo;那是为何?&rdo;

&ldo;为能替殿下开枝散叶，一索得男。&rdo;欣悡双颊生热，虽然说出口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就是她的目的。&ldo;太妃的本意，是不许奴婢明言。只厢房设法接近殿下，博得殿下一点点的垂怜。只要能生下殿下第一子，就算是奴婢报答了太妃多年的培育之恩。可殿下如此睿智，与其挖空心思的去争去夺取算计，倒不如直言不讳。殿下若许，自然是奴婢的福气。若不许，奴婢的命本就属于太妃，如今殿下要怎么处置，奴婢都甘心领受，绝无二字。&rdo;

母妃果然还是心急的。庄凘宸心中不快，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她执意阻拦，如今早就已经含饴弄孙了。

&ldo;还望殿下抉择。&rdo;欣悡恭敬的行礼，满眼温热。

&ldo;你自己的心思呢?&rdo;庄凘宸冷冰冰的问：&ldo;太妃让你为本王生儿育女，你就这么巴巴的送上门来?&rdo;

&ldo;奴婢岂敢有自己的心思。太妃的命令，就是奴婢的心思。&rdo;欣悡恭敬的垂下头，唇角微微上扬。

母妃没有成全他此生的良缘，所以他也别扭着不会听从她的安排。

&ldo;殷离，送她出府。&rdo;庄凘宸毫不犹豫的说。

殷离捧着茶，走进来搁下。转身对欣悡道：&ldo;请吧。&rdo;

&ldo;且慢。&rdo;欣悡却轻轻摇头，取了鬓边的发簪双手呈上。&ldo;太妃说，殿下如果不肯奴婢留下，就把这簪子交给殿下。&ldo;

接过那支簪子，殷离的手不由得轻颤。&ldo;主子。&rdo;

庄凘宸脸色大变，只因为扫了那簪子一眼。他迅速的从殷离手里拿过来，眼底充满了愤怒。&ldo;你从哪得来的?&rdo;

这样子让欣悡的心突突的跳，她连忙跪了下去：&ldo;昨晚上，太妃让人送来交给奴婢的。还说奴婢看了这簪子一定会回心转意。让奴婢一定要戴在鬓边。&rdo;

愤怒，像一把烈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他的愤怒、不甘甚至是怨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