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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谁知她这么一说，喻五娘却低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奇怪，像是从模子里面印出来的，被人提起了两端唇角。

徐苓觉得大为怪异。

喻五娘慢悠悠转着茶杯，慢条斯理解释：&ldo;虽然同为喻家女，但是我娘生下我后就病逝，家中没人替我操持。在喻家温饱不缺，但要花费人力财力帮我去找这些不必要的东西，是从来没有的，喻九娘心神一动就能得到的东西，我却要慎之又慎，以免引人嫉恨。&rdo;

今天徐苓叫她来本是存了几分利用的心思，没想到她会对几盆兰花如见至宝，更没想到会听到喻五娘这样一番自白，有些不忍心。

徐苓没说话。

喻五娘看她神色，噗嗤笑出来，缓解房中淡淡的尴尬：&ldo;苓妹妹不必可怜我，喻家只是薄情寡义而已，从未苛刻我，已经好过太多。&rdo;

喻五娘早已习惯，她从小便是这样，在家里中规中矩，随波逐流，心态很是豁达：&ldo;幸好祖母还记得为我选门好婚事。我偷偷打听过，那人家境殷实，虽有些刻板，但是为人正派，正在准备科举，说不定会有一番前程。下月二十五，苓妹妹若有空，便来送我出嫁吧。&rdo;

徐苓痛快答应她：&ldo;那是自然，我一定去，还要给姐姐选个称心如意的礼物。&rdo;

喻五娘：&ldo;府中我唯一记挂的只剩下十二娘，她在府中处境颇为尴尬，与宁王世子的机缘能成最好，倘若不能成，怕九娘以后要变本加厉欺负她，还请苓妹妹能替我多看望她。&rdo;

想起现在府中的贵客，以及和他的承诺，徐苓想了想说：&ldo;十二娘虽然心智不全，但今天一看，她甚是乖巧，长的又美貌，你不用担心，有宁王世子在，说不定她能万事如愿。&rdo;

喻五娘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她的话安慰到：&ldo;说来，我还得谢谢那位世子，幸亏他没退婚，我的婚事沾了他的光。祖母记着十二娘，不然一个失去价值又痴呆的十二娘在府里怕是过得比我还艰难些。&rdo;

从喻五娘口中窥见喻家隐秘光景，徐苓叹了一口气：&ldo;往日我在帝京，听闻喻家一门三进士的美名，喻家家宅安稳，老太太温和仁厚，在教养子女上一视同仁，没想到内里也有无人知晓的苦楚。&rdo;

长辈们的事情，喻五娘不好评价，只是道：&ld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苓妹妹的姐妹好友应当都在帝京，你怎么也跟着父亲，甘愿舍繁华帝京而就江陵。&rdo;

徐苓便笑了笑，没有解释的意思，两人这才有了几分真心相交的意思。

她问喻五娘：&ldo;我还有件好奇的事，既然喻家并非表面那样和睦，那十二娘的伤可有隐情?&rdo;

喻五娘看她一眼，想起那封莫名其妙的请帖来，唇角弯了弯：&ldo;当时我不在现场，都说十二娘是自己失足落水。&rdo;

&ldo;不过，&rdo;喻五娘话音一转，&ldo;喻家这样大，人心复杂，要是真有隐情，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rdo;

徐苓知道这已经是喻五娘能说的极限，当下也不逼问：&ldo;但愿如此。&rdo;

又过了一会，一个小丫头来找徐苓，说是贵客要见她。

喻五娘觉得自己在徐苓房中已经逗留很久，让徐苓去见客人，她去找十二娘。

离开前，徐苓大方地给喻五娘送了几株兰花。

于是等喻五娘小心拿着几株宝贝寒兰回来，亭子里面哪有还有喻沅和两个丫头的身影，她心一慌，问了守在旁边的老妈妈，一路找过去。

喻沅抱着腿，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手边摆着一堆小石子，她右手摆动，一下一下往湖里面丢石子。

莹玉守在旁边，莹心则在四周找小石头，看到喻五娘来，她们就像盼到了救星：&ldo;五娘子，您快劝劝我们姑娘吧。&rdo;

喻五娘一见十二娘坐在湖边，心就提了上来：&ldo;十二娘，快下来，我们到别处去玩。&rdo;

喻沅听见了，但是她不想理人，想让喻五娘快点走。

但是显然，喻五娘不会走，她十分无奈，学着喻沅的样子，蹲在石头旁边。

当年喻沅出事的时候，就是在这样的湖边。

喻五娘试探问：&ldo;十二娘，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吗?&rdo;

喻沅继续扔石子，没有任何回应。

喻五娘又问了一遍。

喻沅这次有了动作，她突然抱住脑袋，委屈说：&ldo;脑袋痛痛。&rdo;

喻五娘握住她的手，将一粒石子喻沅手里掰出来：&ldo;下个月，我就要出嫁了，十二娘再也见不到姐姐了。&rdo;

喻沅心里觉得莫名其妙，喻五娘只在喻九娘欺负人的时候伸手拦一拦，其他时候她多是袖手旁边，私底下并无深交。

不过她还是抽出手，想听听喻五娘想说什么，她盯着喻五娘，似乎是终于想起面前这人是谁，在乖巧喊了一声：&ldo;五姐姐。&rdo;

喻五娘：&ldo;终于愿意搭理我了。&rdo;

石子撞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而后波纹渐渐消失。湖水绿幽幽的，水底有青苔和水草，喻沅盯着在水里摇摆的草叶，等着喻五娘说话。

喻五娘也习惯了，她将从喻沅手里拿出来的那粒石子扔入水中。

咚的一声，与其同时喻五娘的声音也响起来：&ldo;要是你见到宁王世子，就向他告状，说九娘欺负你，对你很坏，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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