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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贺老太太浑然不觉，自顾自讲着高兴的话，甚至扭头吩咐孟瑶道：&ldo;媳妇，你叫济礼给扬州去封信，把孟姨娘接回来，咱们贺家的孙子，怎么能生在外头？&rdo;

这下连二妮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她呼地站起身，叫嚷道：&ldo;娘，我晓得，嫁了人，男人就是天。济义无论要纳几个妾，我都不管。可我也晓得，就算在乡下，女人若没得儿子，一辈子都过得艰难，要看别人眼色行事，如今孟姨娘有了身孕，你就要把她接回来压我一头？姨妈，你忍心？&rdo;

她把成亲前的称呼都叫了出来，贺老太太颇为动容，为难道：&ldo;二妮，我晓得你不愿意，可那毕竟是贺家的骨肉。&rdo;

二妮道：&ldo;济义还在扬州呢，那孩子未必生在他爹身边，就不姓贺了？再说，我听说那孟姨娘是大家出身，娇气得很，万一回来住丫头们伺候不周出了差池，我可担待不起。&rdo;

二妮的话，实在说的太过直接了，也亏得贺老太太是她亲姨妈，才不但没动怒，还似乎听了进去，沉思起来。

过了一时，贺老太太还是放不下孟月肚子里的孩子，劝二妮道：&ldo;二妮，你既是做了我家媳妇，就要贤惠。&rdo;

二妮猛一跺脚，道：&ldo;我一乡下媳妇。只晓得要能干，要贤惠作甚？&rdo;

她举止上还算没出格，言语上却在耍泼，贺老太太也拿她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道：&ldo;算了，就依你罢。&rdo;

二妮得胜，却一点儿也不开心，红着眼眶退出来，沿着廊下疾步走。孟瑶追上她，笑道：&ldo;老太太决定的事，你都能拧过来，还是你有本事。&rdo;

二妮忍不住抹了把泪，道：&ldo;我有甚么本事，多个乡下女人的不顾脸面罢了。&rdo;

孟瑶见她落泪，不好再说，叹着气道：&ldo;不瞒你说，先前齐姨娘去扬州，我就跟老太太讲过，得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服用避子汤，直到大妇有了嫡子，却奈何老太太不依，我也没得办法。&rdo;

二妮握住她的手道：&ldo;大嫂，你不消说得。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得干系，是我自己命苦。&rdo;

孟瑶想逗她宽怀，打趣她道：&ldo;此前见你万般不情愿嫁到贺家来，还以为你对济义不怎么上心呢，原来还是在意他的。&rdo;

二妮冲廊外&ldo;呸&rdo;了一声，恨恨道：&ldo;我哪里是在意他，我是可怜我自己，这女人若生儿子落在了人后头，处处就得低人一头。&rdo;说罢，又一握孟瑶的手，道：&ldo;大嫂。你屋里也是有妾的，一样要当心，别看咱们是做大的，万一儿子生在了妾的后头，一样要受气。&rdo;

看来二妮并不知道贺济礼躲着傻姑娘的事，孟瑶也乐得自己有个真贤惠的名声，便反握住二妮的手拍了拍，笑道：&ldo;多谢你提醒，我省得了。&rdo;

二妮抽出手来，拿袖子朝脸上抹了抹，道：&ldo;出来这些时候了，我还得回去做书包，大嫂，我这就回去了。&rdo;

孟瑶点了点头，目送她朝归田居方向去了。

贺老太太想念远方未出世性别也没定的孙子，白日里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谁知过了几日，扬州又有信来，称孟月害喜严重，无法长途跋涉，让家里不用派人去接她。

贺老太太听贺济礼念了信，气得够呛，害喜顶多能害几个月，再说都是水路，又不用颠簸，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敢情她这里心心念念着孟月，别个却根本没打算回来，真是自作多情。

贺济礼对扬州的情况，晓得的多些，气道：&ldo;准是她在扬州自大，当惯了&lso;少夫人&rso;，舍不得回来低头做小了。&rdo;

贺老太太一听，登时把贺济礼也给怪上了，道：&ldo;当初是谁出主意，让她留在扬州做个外室的？现在倒好，外室做成&lso;少夫人&rso;了。只怕扬州济义的那些朋友，只知有&lso;孟少夫人&rso;，不知咱们这里还有个二妮呢。&rdo;

贺济礼闻言气坏了，孟月是被贺济义偷偷带到扬州去的，不留在扬州做外室，又能怎么样，怎么如今倒怪起他这个大伯子来了？他这一气，就忘了长幼尊卑，同贺老太太大吵一架，踢坏了一张凳子才回房去。

孟瑶早听到前面院子里的动静，没去劝，直到贺济礼回来，才笑他道：&ldo;外头若传你不孝倒还罢了，只是你踢坏了凳子，还是得自己掏钱补上。&rdo;

贺济礼方才正在气头上，此时经孟瑶一提醒，才回想起来，大呼后悔：&ldo;失策，失策。又要赔凳子，又要背个不孝的名声，全是为了济义那不争气的小子，实在不值当。&rdo;

孟瑶招手唤来知梅，问道：&ldo;办妥了？&rdo;

知梅上前笑道：&ldo;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本来就都是咱们点派的，就算大少夫人不给赏，她们也不会出去乱说。&rdo;

贺济礼这才知道，孟瑶为了让他不顶个不孝的名声，早去打点好了，心下不禁很是感动，朝她投去个感激的眼神。

傻姑娘见屋内一派和睦，趁机钻进来，提了茶壶就倒茶，口称：&ldo;大少爷吵架辛苦了，快喝口茶润润嗓子。&rdo;

贺济礼确是口渴，本接了茶在吃，结果却因她这一句，茶水呛在了嗓子里，咳嗽半天才好受些。孟瑶见他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打人的模样，忙把傻姑娘遣了下去，劝抚道：&ldo;跟个傻姑娘计较甚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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