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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此言一出，吴太太惊喜交集；筱玲红赶紧说道：&rdo;20条也好，30条也好；总归还是部长自己的钱。&rdo;

这表示她不会见财易志；同时也堵塞了她母亲的贪壑。金雄白心想，难怪周佛海着迷，筱玲红确有一般风尘女子所不及之处。

&ldo;20条可以；没有问题。&rdo;杨淑慧很爽快地说：&rdo;不过，手续要快！&rdo;　　&rdo;当然，天就可以办好。&rdo;　　&rdo;不，明天就要办。雄白，你是帮我的忙。喔，&rdo;杨淑慧突然想起，&rdo;雄白，我应该送你多少公费？&rdo;　　&rdo;笑话！我跟贤伉俪的交情，哪里谈得到此？&rdo;　　&rdo;你是这么说，我可不能没有表示。&rdo;杨淑慧想了一下，站起身来说：&rdo;雄白，请你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rdo;　　&rdo;怎么不好？你要到哪里？&rdo;　　&rdo;到了你就知道了。&rdo;

于是出门上车，杨淑慧关照司机到国华银行。接着，便在车厢中与金雄白研究手续问题。　　&rdo;雄白，我有几点要求，第一、脱离的笔据由筱玲红单独签字。&rdo;　　&rdo;那当然，莫非堂堂财政部长跟她协议脱离同居关系？&rdo;　　&rdo;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第二、要她承认目前所怀的孕，与佛海无关。&rdo;　　&rdo;这也不成问题。我跟他说好了。&rdo;　　&rdo;那好，&rdo;杨淑慧又说：&rdo;证人除你以外，要有惺华。&rdo;

杨惺华是杨淑慧的胞弟，有他签字证明，自然妥当；金雄白点点头说：&rdo;请你通知令弟好了。&rdo;　　&rdo;好的，我会通知他。&rdo;杨淑慧说：&rdo;还要一个证人，孙曜东。&rdo;　　&rdo;这，&rdo;金雄白问：&rdo;为什么要他？&rdo;　　&rdo;皮条是他拉的。我要他签字负责，佛海以后跟筱玲红不再往来。&rdo;　　&rdo;这一层，只要孙曜东愿意，自无不可。&rdo;　　&rdo;一定要他愿意。雄白，务必请你帮忙。&rdo;　　&rdo;我尽力而为。&rdo;金雄白已经想到，此事不在乎孙曜东愿意不愿意：主要的是要看周佛海愿不愿意，因为这一来好像落了个把柄在孙曜东手里，并非明智之举。

这样沉吟着，汽车已戛然而止；一进银行，大小职员无不投过来尊敬的眼色，负责柜台的襄理，赶紧迎出来接待。　　&rdo;我想开保管箱。&rdo;杨淑慧说。　　&rdo;是，是！我派人去拿钥匙。&rdo;

到了地下库房，管理员取钥匙与杨淑慧所持的钥匙，一起开了她名下的保管箱；杨淑慧等管理员退了出去，方始拉开箱门，金光灿烂的一大堆外国硬币之中，有个紫檀嵌螺甸的大首饰盒，捧出来摆在桌上，掀开盒盖，金雄白顿有目迷五色之感。　　&rdo;雄白，&rdo;杨淑慧说：&rdo;你替你夫人挑一件，我送她的。&rdo;　　&rdo;到底是送她，还是送我？&rdo;金雄白笑着问。　　&rdo;我的首饰怎么好送你？&rdo;杨淑慧开玩笑地说：&rdo;那不成了私情表记了？&rdo;

金雄白料知推辞不得，便挑了比较不大珍贵的一枚胸饰，心形紫水晶，外镶一圈碎钻；已经要下手了，由心形上想到这也许是周佛海送她的纪念品，便改取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rdo;这个太小了。&rdo;杨淑慧挑了个大的。　　&rdo;就这个好！内人的手指细，那个戴着太大，会滑掉。&rdo;　　&rdo;那末再挑一样。&rdo;　　&rdo;一之为甚，其可再乎？&rdo;金雄白替她将盒盖合上，&rdo;行了，行了！&rdo;　　&rdo;雄白，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rdo;　　&rdo;是啊，我正想问，看样子，这些东西是过去置的；佛海哪来这么多钱替你买这么精而且多的首饰？&rdo;　　&rdo;这就是富贵在天！&rdo;杨淑慧坐了下来，喝着银行里送来的茶，得意地谈她的往事。

那是在民国16年，国民革命军底定淞沪；为了开展各方面的关系，淞沪特派交涉使，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晚宴，被邀的都是金融界巨子与所谓&rdo;海上名流&rdo;；贵妇盛装赴会，珠围翠绕，道不尽的富贵荣华。周佛海夫妇亦在应邀之列；但杨淑慧除了手上一枚象征婚约的白金线戒以外，了无饰物。回到霞飞路霞飞坊寓所以后，周佛海问她，是否羡慕那班珠光宝气的太太们。　　&rdo;当时我回答他，羡慕也没有用，我有这个命，将来不怕没有；没有这个命，有了也保不住。&rdo;杨淑慧接着又说：&rdo;佛海回国教书的时候，写了一部讲义；北伐以后，这部讲义由上海新生命书店把它印了出来，就是大家认为国民党理论方面，最权威的《三民主义理论的体系》。全国中学以上，都拿这本书作党义教科书，十几年之中，版税收入，着实可观。出书的时候，佛海跟我约定，这部书的版税收入都归我。我没有别的用途，陆陆续续买了这些首饰。回想当年，不料我现在所有的，远远超过当时我在那班贵妇身上所见到的。雄白，你说，这不是命？&rdo;　　&rdo;虽说是命，也是你当初慧眼识英雄。&rdo;　　&rdo;这一点，我倒可以说一句当仁不让；佛海必成大器，是我早就看出来的。&rdo;杨淑慧紧接着又说：&rdo;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来把佛海分去一半。雄白，我支票本子带来了，就委托国华买20根条子，你看好不好？&rdo;　　&ldo;不必。到签字那天，照市价折算，开支票给她好了。&rdo;　　&rdo;也好。&rdo;杨淑慧问：&rdo;哪天签字呢？&rdo;　　&rdo;总在这两三天之内。等我准备好以后，再跟你接头。&rdo;

金雄白要准备的，第一是一份脱离关系的笔据；其次是打电话给周佛海，问他关于杨淑慧指定要孙曜东签字的意见，周佛海同意了。于是金雄白向筱玲红联络，决定了签字的时间与地点，方才去看杨淑慧。　　&rdo;明天下午3点钟签字。&rdo;金雄白说：&rdo;请你把抚养费的支票开给我；照今天的市价折算好了。&rdo;

杨淑慧毫不迟疑地开好了支票，方始问说：&rdo;我要不要到场？&rdo;　　&rdo;不必，有惺华兄去就够了。&rdo;　　&rdo;地点呢？&rdo;　　&rdo;就在霞飞路，筱玲红家。&rdo;　　&rdo;好，等我来通知惺华。&rdo;

给她弟弟打完电话，杨淑慧又向金雄白提出条件，要筱玲红盖指印为凭；金雄白有把握办到，一口承诺。　　&rdo;孙曜东呢？&rdo;她问：&rdo;是不是一定到场？&rdo;　　&rdo;我还没有告诉他；不过，我想，他一定会来。&rdo;　　&rdo;这一点，我要先跟你声明；雄白，这张笔据如果没有孙曜东到场签字，不能算数。&rdo;　　&rdo;我知道。一定替你办妥当就是。&rdo;　　&rdo;我信任你。&rdo;杨淑慧又说：&rdo;最好请你明天下午2点多钟来，带了惺华一起去；怕他找不到地方。&rdo;

金雄白答应着走了。回到平报馆第一件要办的事是联络孙曜东；他们并不太熟，所以等电话接通，孙曜东似乎颇感意外。　　&rdo;孙先生，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所闻否？&rdo;金雄白说：&rdo;筱玲红决定跟佛海分手了。&rdo;　　&rdo;喔，我不知道。&rdo;　　&rdo;这件事，是我接受佛海夫妇的委托，代为办理的。周太太的意思，要请孙先生以证人的地位在笔据上签字。&rdo;　　&rdo;为什么？为什么？&rdo;电话中立刻传来了惊恐的声音，&rdo;这件事跟我风马牛不相关，为什么要我签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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