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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白洛氏就像是被火烧了似的一个箭步蹿到她跟前，抓着她的肩膀喝问：&ldo;退婚，她竟然让你退婚，她想害了你一辈子吗！&rdo;

&ldo;不是的，嫁给陈铉才是害了我一辈子，我害怕，我想起他就害怕，他杀人不眨眼的，要是让他知道我们骗了他，他会杀了我的。&rdo;白奚妍痛哭流涕，哀哀的看着白洛氏：&ldo;娘，他们本来就不想娶我，我硬嫁过去哪有好日子过。我们退了婚，咱们回临安吧。&rdo;

&ldo;回去后嫁个平头百姓，是不是！&rdo;白洛氏使劲抓着白奚妍肩膀，五官扭曲到狰狞：&ldo;我还不知道她，你外祖母肯定这么跟你说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嫁个平民，日后你祖母，你伯母，你婶婶，你堂姐妹她们会怎么嘲笑你，嘲笑我，嘲笑你哥哥。就是你夫家背后也会笑话你，笑话在京城失了清白，人家不肯娶你，所以你只能低嫁，你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你真的要过这种日子吗？&rdo;

白奚妍哆嗦了一下，不知是被白洛氏话中所描绘的未来还是她狰狞扭曲的面容。她颤声道：&ldo;可是娘，我更怕嫁到陈家。你想过，陈家知道我们骗了他们之后会怎么报复我们吗？&rdo;

&ldo;你不说，我不说，陈家怎么会知道，他们从何得知。&rdo;白洛氏放在白奚妍肩膀上的手握的越来越紧，手背上青筋毕露：&ldo;只要你守口如瓶，他们不会知道的。就是你祖母，她也不敢告诉陈家的。妍儿你听娘的话，别怕，没什么好怕的，你别被外面的流言蜚语吓到了。那陈铉既然知恩图报，本性就不会坏到哪儿去，那些都是以讹传讹。他记着那份恩情，会对你好的。你听娘的话，娘绝不会害你的。等你嫁过去，等你生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娘做的都是对的，娘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好，为了让你们能够抬头挺胸的做人，再也不用仰人鼻息。&rdo;

白洛氏突然哭起来：&ldo;你看今天，你大舅一个不高兴，就能把咱们娘几个轰出去，不就是欺负咱们无依无靠吗？娘这一辈子都在受窝囊气，不想你再像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说话都不敢大声。&rdo;

&ldo;娘，你别这样！&rdo;看着歇斯底里的白洛氏，白奚妍哭的浑身哆嗦。

白洛氏悲声道：&ldo;妍儿，就当是为了娘好不好，你别再说什么退婚，也别把这事说出去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凶险，你想看着娘我被陈铉抓进昭狱，剥皮抽骨吗？&rdo;

白奚妍浑身一颤，双眼因为恐惧而徒然睁大。

白洛氏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放开白奚妍的肩膀抓着她的右手举过头顶：&ldo;你发誓，你绝不会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洛婉兮和你大哥，并且你一定会履行婚约嫁给陈铉。如违誓言，为娘我，我就，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rdo;

霎时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白奚妍觉得连浑身的血都冻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状若癫狂的白洛氏。

白洛氏眼底涌动着疯狂，亟不可待的催促：&ldo;你快发誓，你快啊！&rdo;

白奚妍惊恐欲绝的看着白洛氏，使劲抽着自己的手：&ldo;娘，你别这样，你别这样！&rdo;

眼见她不肯，白洛氏气急败坏，余光瞥见地面上一块碎瓷片，一把冲过去捡起来就对住手腕。

被骤然放开的白奚妍跌倒在地，一抬头就白洛氏自绝的架势，骇得面无人色，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要阻止：&ldo;娘！&rdo;

&ldo;你别过来！&rdo;白洛氏后退两步，直勾勾的看着白奚妍：&ldo;你快发誓，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rdo;

白奚妍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虚弱的彷佛一阵风都能吹倒。

白洛氏见她毫无行动，眼底划过狠决之色：&ldo;与其日后被人嘲笑，一生让人轻贱，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一了百了。&rdo;话音未落，鲜血就从她手腕间迸溅，当下血流如注。

白洛氏挥手就想割第二下，白奚妍已经扑上去死死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ldo;娘不要！&rdo;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天流尽：&ldo;娘，我答应你，你不要这样了。&rdo;

&ldo;你说吧！&rdo;白洛氏依旧死死抓着手里被鲜血染红的碎瓷片，目光灼灼的盯着泪如泉涌的白奚妍，彷佛不觉疼似的。

她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只要白奚妍不想退婚，洛老夫人再生气又能如何，还能跑到陈家去揭穿她们不成，洛老夫人不敢的。为了以策万全，她甚至不会把这事告诉旁人。更何如今况洛老夫人能不能开口说话都是两说。

白奚妍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栗，颓然跪倒在地，只觉得右手犹如千斤重，可在白洛氏逼视之下还是缓缓举起来，她听见了自己破碎不堪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待说完最后一个字，白奚妍几近崩溃，捂住脸大哭起来。

&ldo;哗啦&rdo;一声，白洛氏松手，掌心的瓷片落地，在血迹中摔的粉碎。

失血的白洛氏再是撑不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ldo;娘，&rdo;尚在大哭的白奚妍膝行到她身边，凄声：&ldo;来人。&rdo;

&ldo;不要惊动外人。&rdo;白洛氏不忘叮嘱。

望着脸色煞白的母亲脸上依稀可辨的欣慰，白奚妍忽然觉得一阵阴寒深入骨髓，冷的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三天后，白洛氏带着白暮霖和白奚妍搬到了城东一座三进的宅院里，这是早年白父进京赶考时置下的，对外说是为白奚妍备嫁，总不能在舅父家出阁。

洛老夫人也醒了，神智尚算清明，却无法说话，连吞咽都有些困难。期间白洛氏来过几回，都被洛大老爷派来的人拦在了院外。

搬走那天，白洛氏带着儿女在荣安院辞行，白洛氏依旧被拦住了，她讪讪的看着儿女：&ldo;你们去吧。&rdo;洛大老爷并没有迁怒外甥。

屋内在喂洛老夫人喝水的洛婉兮闻白暮霖和白奚妍来了，低声对洛老夫人：&ldo;表哥表姐过来辞行。&rdo;在洛老夫人醒来那天，她们就委婉说了白洛氏搬走之事，这事没法瞒，洛老夫人神色十分平静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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