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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3页）

我勾勾唇角，淡淡地说：&ldo;听说他被虢子处死了？&rdo;

姝垂眸，将视线移向别处：&ldo;他害我早产。&rdo;

&ldo;哦？&rdo;我注视着她，一瞬不移：&ldo;姊姊当时便是这么同虢子说？&rdo;

姝忽地看向我，稍顷，说：&ldo;何出此言？&rdo;

我表情未改，继续道：&ldo;那时我与兄长在卫国见到他，虢子姊姊思念我等，遣寺人侈往来问候。而后在滨邑，他未跟在虢子身边，想来他定是返国向姊姊传信。&rdo;

姝面色无波，一言不发。

我不紧不慢地说：&ldo;不知寺人侈与姊姊说了什么？&rdo;

姝转头看向旁的幔帐：&ldo;不过些慰问的话语。&rdo;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片刻，目光略略扫开。被子上，她手指紧攥，手背瘦削，骨节发白。

&ldo;姊姊可知姮今日为何而来？&rdo;我拿起身旁一件崭新的婴儿衣服，看着上面精致的虎形纹，轻轻地说。

好一会，只听姝说：&ldo;不知。&rdo;声音中，意蕴不明。

我放下衣服，抬起头：&ldo;姮今日来，探望姊姊，乃为其一。而其次，&rdo;我看着姝的眼睛：&ldo;滨邑所俘东夷人中，有寺人侈故人，随我等来看他。&rdo;

姝的脸色一变，阴晴不定地盯着我。

&ldo;寺人侈已死。&rdo;。

我淡笑：&ldo;肉身仍在，只消辨认即可。&rdo;

&ldo;你要做甚？！&rdo;姝声音陡然尖刻，支撑着坐起身来。昏暗的光线中，睁大眼睛，双瞳黑洞洞的，嘴唇愈发不见血色。

我定定地与她对视，脸上的神情渐渐凝住。

&ldo;姊姊要做甚便是做甚。&rdo;我字字清晰地，只觉手心冰凉：&ldo;姮如今只问姊姊一句，寺人侈为何非死不可？&rdo;

姝仍旧看着我，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消失在苍白的面容之后。

室中，呼吸细细的起伏之声清晰可闻，高低不一。

许久，姝缓缓靠回褥上，声音沉沉：&ldo;你是来问罪的？&rdo;

话音入耳，虽然早有准备，心中还是如同卷起骇浪般，剧烈地翻滚冲撞。盯着，不答反问：&ldo;夷人攻滨邑，是寺人侈所为？&rdo;

姝面无表情：&ldo;然。&rdo;

我呼吸口气，深深压下：&ldo;是姊姊指使？&rdo;

姝看着我，神色僵硬，却微微扬起额头：&ldo;然。&rdo;

&ldo;啪&rdo;地，一记耳光响亮地落在姝的脸上。

她侧靠在褥上，捂着颊边，一动不动。

手停在空中，隐隐地麻疼。抓住她的衣襟，声音带着无法抑制地颤动：&ldo;你竟般毒辣！谋划已久，只为杀兄妹！若兄长、兄长……&rdo;眼前倏地迷蒙，喉头生疼，忽然卡着说不下去。

姝紧紧地抿着唇，看向一边，不说话，也不反抗。

我胸中的愤怒伴着哽噎涌起，手上越发的紧，厉声道：&ldo;可知其中牵连多少人命？！戗害无辜，竟连夫君也不在乎！&rdo;

&ldo;不！&rdo;姝突然使劲掰开我的手，却霎时面色惨白，歪向一边猛咳起来。

&ldo;庶夫人！&rdo;两名世妇掀开门褥急急地跑进来，上前将她扶起，不住地拍背顺气。

&ldo;出去……出去！&rdo;姝用力将她们推开。

&ldo;庶夫人……&rdo;世妇们一惊，面面相觑。

&ldo;出去！&rdo;姝犹自喘着气，重重地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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