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好叔哩!县上调马驹哥,三队就是离不开,也得服从。”牛娃无可奈何地说,深表惋惜,“可是,三队咋办呀?刚刚铺开这一大摊……”
“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景藩老汉不耐烦地说,“你先接手管着。”
“嘿呀,大叔!”牛娃难受地摊开手,摇着头,大声唉叹着说,“我的本事你知底,咋能挑得起三队这担子?”
“你这娃……我给你说了两遍,让你暂时接手先管着。凡事有我嘛,你怕啥?”老汉显得不耐烦了。
牛娃说不出话了,三队展开的这几项令人鼓舞的工作,老支书连丝毫的兴趣也没有;对于马驹走后可能发生的问题,老支书连想也不想,倒显得牛娃啰嗦了,讨厌了。他感到心里有一股火在往上窜。他闭口不言就是要把这股火压下去。如果这不是党支书,他很尊重的大叔,而是旁人,他早吵上了。
“就是这事。”景藩老汉看看牛娃不再说话,以为他接受了。但他仍然担心牛娃回头再找马驹啰嗦,动摇了儿子,于是说:“马驹马上要走了,在屋里还得做些准备。你这几天……甭找他,有事寻德宽商量。就是这话!”
说罢,景藩老汉跨上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辆除了铃儿不响什么都响的杂牌破旧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抖着,响着。
牛娃看着景藩老汉远去的背影,猛然从老支书最后的那句话里领悟出一层令人恼恨的意思,什么“通知”不“通知”,完全是怕他挡马驹到县上去工作的路嘛!老汉居然警告他不许再和马驹接触,把牛娃当成什么人了!他胸膛里涌起一股受辱的愤怒,骂起来:“去他妈的黑脚!哪怕三队烂光烂净,能烂我冯牛娃多少呢?马驹今日走,老子明日走!老子出了冯家滩,凭这一身力气,哪一天弄不到几块钱呢?要我为三队的问题去找你,我还嫌你没水平……”
公牛在路边上啃糙,不管它的主人如何破口大骂,悠然摆着尾巴,享着口福。牛娃看一眼公牛,醒悟到自己的使命,从白杨树上解下缰绳,猛地把正在吃糙的牛头扯起来,公牛惊恐地瞪起眼睛,不理解对它一路关怀备至的主人,怎么忽然变得这样粗暴了。
牛娃抡起拳头,在公牛屁股上擂了一拳,狠声骂道:“我拉你夸个鸟庄!回家!”
“德宽哥,从今日起,三队的事情,我不管了。”牛娃站在砖场边的楞坎上,把德宽从砖机房里吆吼过来,开口说道,“我手里现在没染一分钱的经济手续,就是这话。”说罢,扭身拉着牛就走。
“咋的话呀?”德宽着实慌了神,拉住牛娃的胳膊,惊吓地问,“啥事把你气成这样?跟外村人……打架来吗?”
“我不想干哩,再没二话。”牛娃挣脱德宽拉拉扯扯的手,“甭拉!”
德宽愈加用劲地抓住牛娃的胳膊,强迫地把他按下去,蹲在地上。德宽瞅着气得歪鼻瞪眼的牛娃,奇怪地想,昨晚三人商量决定叫牛娃今天到各村里去夸庄,牛娃高高兴兴接受了,今早出村时还嘻嘻哈哈说着粗鲁的笑话,怎么突然变成这种模样?早晨,景藩大叔告诉他马驹要走的消息,已经使他心里压上了沉重的石头,一天来虽然照样在砖机跟前忙活,心情却很不好,午饭时,他借口看望马驹的脚伤,到屋里坐了一会儿,马驹问了砖场出砖的定额定得合适不合适;问了良种牛吃糙正常不正常,来娃一个人是否照顾得过来;还问了县农科站指导棉花生产的李技术员吃饭安排在谁家……始终没见提说自己要到县上工作的事。他也没有开口问。现在,牛娃冷不丁甩手撂挑子,德宽就特别慌乱了。这个轻易不起性儿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恨着声说:“你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还当你是鼻嘴娃子?有话不说清白,耍啥牛脾气嘛!”
“嗨!人家把我当贼防哩……”一气之下,牛娃把景藩老汉在路上说给他的那些难听话,全盘端出来,瞪着牛铃大的眼睛,说,“我牛娃哪怕穷死饿死,淮也甭想下眼看我!”
德宽暗暗在心里怨老支书,话说得太硬了,伤了牛娃的心,也有失你支书的身分呀!马驹还没走,把关系已经弄得这样紧张,实在不好。考虑到他们和马驹的亲密关系,也考虑到影响,他诚恳地说:“兄弟,小声点,甭让那边的人听到了,影响不好。”
“党支书不考虑影响,我顾啥呢!”牛娃执拗地说。
“好兄弟,先甭说这号话。”德宽耐心地劝慰,“咱俩还没见马驹的话哩……”
“身为党支书,为了自家……把我牛娃当成啥了?我是为我自个吗?”牛娃仍然消不下气,赌气地说,“凭我……嘿!明天我过河去,找我表哥去呀!人家买下一台大拖拉机跑运输,早给我捎话,叫我给他帮忙装卸,说响一天两块半。想到咱和马驹击过掌,咱不去挣那钱。好!现时他走,我也正好走……”
“三队这一摊子工作,给社员咋交代?”
“让党支书去给社员交待吧!”
“甭说赌气话,兄弟!”德宽拍着牛娃的肩膀,难受地说,“马驹要是真个走,那好,咱俩都甩手。我看哪,要我挑这一摊子,也是够呛。不过,咱们先稳住架势。咱也甭去问马驹,免得景藩大叔疑神疑鬼。马驹终久要跟咱俩说清楚的……好兄弟,等上两三天,不误你去表哥家挣钱的。”
牛娃长长吁出一口气,从地上站起,碍于德宽苦口婆心的劝说,没有再说执拗的话,拉着牛,懒洋洋地走进村子去了。
德宽站在原地,看着牛娃丧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受了。他喜欢牛娃,虽然鲁莽,却正直诚实,他同情牛娃,遇见了个没良心的爸爸,比别的娃短缺父亲的爱抚;二十五岁了,还拉光棍,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光顾他和瞎眼老娘住的那两间破厦房,他有心和马驹在三队干一番事业,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德宽难受地咂着舌头,十分惋惜,昨天晚上,三个人还在这儿热热火火地研究种牛场饲养员的问题哩,给烧火的郭师博敬庆功酒哩,仅仅隔了一晚,配合得相当不错的三个干部之间,一下子变得稀酸了……唉唉!彩彩姑娘这天也骑着自行车出了冯家滩。她要到代销医药的河西公社卫生院去购进药物。她从家起身的时候,太阳已经托上东塬的平顶了。这时候,景藩老汉正在紧张地和公社王书记“谈判”,牛娃正得意地溅着唾沫星儿在夸耀良种公牛的优点……
彩彩今天出门完全是临时想到的行动。库存的常用药物还可以维持几天,本没有打算今天出去买药的。只是昨天接到文生的绝情信以后,她当晚写下了给对方的回信,一早起来,就急切地要把这封回信立即塞进河西镇邮政代办所门口的那只绿漆邮箱。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河川和坡地上绿色的麦穗,楞坎上的野花一团一簇地开放了,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淡淡的云丝,远处秦岭的群峰隐没在淡蓝色的雾蔼里。彩彩踏着自行车,双手扶着车把,轻快地在沿着坡根伸展的河川公路上行进,黑色塑料提兜挂在车头上,那封回信就装在里面,这封信一投进邮箱,她和一个人的婚姻关系就宣告彻底完结了,与另一个人的爱情就要开始了……她的心在罩着花格衫子的胸脯里扑扑跳着,“在你的脚下,昨天结束了,今天接着就开始了……”记不清读过的哪一本小说上有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彩彩的昨天与今天,也不寻常啊……
她和奶奶在沟泉边抬水,那挂着水桶的木棍,压在她的肩膀上,是那样死硬死沉啊!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趔趔趄趄走出小沟了。她看着那些挑着两满桶水的叔叔和婶婶忽闪忽闪走过去,就想念死去的爸爸和改嫁他人的妈妈。孤孙寡婆现在只能艰难地抬一桶水吃了。
这当儿,马驹放学回家了。他站在彩彩当面,挡住去路,从彩彩肩上抬起棍子,喊了一声:“牛娃!”牛娃跑过来,身子一蹲,马驹把木棍搁到牛娃肩上;他再跑到后头,从奶奶的肩上把棍子的另一端搁到自己肩上,两人抬着走了……从此,马驹和牛娃,每天给婆孙俩抬两桶水,一年四季,没有中断,及至他们单独能挑动一担水的时光,就放下木棍而捞起了扁担……
她上学了,常常受欺侮,几个捣蛋的男娃骂她“四不清”。她委屈得哭了。马驹赶过来,一脚把骂人的小子踢倒了。他们以后想欺侮她,得先看看马驹在不在旁边……
她有一次偷跑到后沟里,趴在爸爸的坟上,哭啊喊啊,手指头在石头上抠出血来了。马驹和牛娃在后沟坡梁上割糙,奔跑下来,扶起她,用自己染着糙绿的手掌给她擦眼泪,又用嘴吮她的流血的指头……
马驹参军走的前一晚,和牛娃一起来到她家。奶奶抚着已经穿到身上的崭新的绿军衣,流着眼泪。马驹也流泪了,说:“大婆,我走了,水有牛娃给您担……”牛娃当面保证说不会耽误大婆吃水……
她在得知马驹哥被批准服役的确凿消息以后,就夜以继日地纳扎起鞋垫儿来。赶到马驹哥要走的前一晚,马驹和牛娃来到她家的时候,她把两双纳扎着漂亮图饰的鞋垫送到马驹哥手上。马驹脸孔有点红了,装得乐呵呵地说:“哈呀!我这双臭脚,怎敢铺这样好的垫子!”她只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并没有想到以外的事情……
她和马驹哥通了三四年信。马驹哥的每一封信,她都反复读过,一遍一遍读到可以背熟的程度,这些信,温暖着她,鼓舞着她,伴着她走过了艰难的生活路程。她终于长成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可惜!可惜在她和马驹哥往来的那些书信里,没有说及婚爱的事!
有一天,两位军人走到景藩大叔的门楼里去了,直到吃罢午饭,景藩叔和大婶亲亲热热送两位军人出了村。彩彩在自己的小厦屋里,坐不住,心里总在猜想,那一定是马驹哥部队上的领导或是战友,来看望景藩大叔了,他们一定带来马驹哥具体而又可信的消息吧。他长得多高了?立功了吗?她急得团团转,好容易等到天黑,她到景藩大叔家去了。
“哎哟!彩娃。快坐。”大婶格外热情地招呼。
“吃呀!马驹捎回来的葡萄干……”大叔也特别客气地礼让着,“给你奶还专门捎了一包……”
彩彩的心在胸腾里咚咚地跳,脸上阵阵发热。两位老人脸上表现出的兴奋和高兴,一丝也逃不过她的聪明的眼睛,肯定是那两位客人带来了马驹哥的好消息。她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手里捏着大婶硬塞给她的葡萄干,不好意思填到嘴里去。哦,马驹哥远在几千里之外,还不忘记给奶奶捎一包葡萄干,果真只是捎给奶奶吗?
“彩娃,叔给你说件好消息。”大叔咂着烟袋,眉毛在颤动,嘴巴周围的短胡须也在抖,“你关心你马驹哥,这喜事,该当让你早知道……”
青丝妖娆 明日歌·山河曲 我穿越后成了乌鸦嘴 国民男友 凤凰于飞 还金奇情 酥糖公子 阴符经·纵横 妙手兰花 最后一次收获 堕落者[快穿] 狄仁杰之神都龙王 前男友们都来找我复合 康家小院 蓝袍先生 抱错[重生] 梆子老太 穿成情敌家门口的石狮子 花仙转生助攻指南 夭折
九年谋划,十八载苦守,只为见他君临天下,成为人上之人。然甜言终被虚假揭穿,真相往往令人鲜血淋漓。前世的冯慕凝一生只为一人而活,为他不惜让自己沦为毒人,只为能与他白头到老,对恶毒家人,她事事温顺,只为能换取一世安好。然事与愿违,嫡姐杀她的孩子,丈夫助纣为虐,最后自己还被活活打死。重生一世,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嫡母奸诈,她诛其独子,再送你一条不归之路。姐妹恶毒,她戳其谎言,毁其贞洁,再令其后悔为人。旧情人残忍,他毁他前程,令他身败名裂,死无全尸。功成本想身退,不料却被那个俊俏男子看上,此生再无逃脱可能,也罢,说不定真是前世欠他良多,今生必要以身相许了。...
言少深情太徒劳字数1189244他是S市呼风唤雨的言少,性情凉薄神鬼不惧,却唯独将她宠上了天。她以为自己足够幸运,却在亲眼目睹他的背叛后,如坠地狱,仓皇出逃。五年后不期而遇,为了工作,她忍辱负重,为他和未婚妻设计婚房,他却步步为营,逼得她无路可退!总裁,她将结婚请柬拍在他面前,下周日我婚礼,欢迎来观礼!...
被亲妹妹算计,抢走家族荣誉还不算,连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被抢走!夏小汐发誓,要报仇!伙同男闺蜜制造复仇计划,咦?结婚证上这是谁?一不留神嫁给男闺蜜的舅舅墨夜霆!墨夜霆是谁?那个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男人!据说还是个GAY!管他呢,先虐了渣渣再说。可是,虐完渣以后呢?离婚该提上日程了,可他对她却日日宠,夜夜宠,化身宠妻狂魔。十天有八天起不来床的夏小汐,欲哭无泪,不是说他是GAY吗?GAY你大爷!...
...
简介凭借着从神仙版抖音中得到的能力技艺,实力提升,最终踏上地球巅峰,飞升仙界。...
一次意外的偷窥,让我迷恋上了美女姐姐,一次又一次的梦幻,让我明白,思念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因为有了思念,我才对美女姐姐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