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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魏昭咆哮起来，黑雾将他吞没。

第31章兄弟

公良至此战唯一的胜算……不，应该说唯一能全身而退的可能，便是在黑雾升腾的瞬间开启碧水梭，直接逃脱。

但他不能。

身后是瑞国的都城，无数凡人真高高兴兴地过着送灯节。面前是黑雾升腾的魔修鬼召，公良至久闻大名，并且遭遇过一次，其凶残名不虚传。今日方知卫钊即是鬼召，简直像个笑话，他竟引狼入室，把亲友与女儿都暴露在了魔修面前。

碧水梭能带着公良至直接回到乾天谷，但也只能定向回归乾天谷，若要再次启用则得等上一个月。他若跑了，瑞国都城难免步那些被屠光的城镇后尘，而鬼召能立刻回去杀了公良曦，等公良至从乾天谷搬来救兵，显然为时已晚。

于是此时公良至被锁在黑雾中，动弹不得。

此处已经不是瑞国，公良至也不知道是哪里。他一边放出求援信号，一边想要拼着玉石俱焚缠住鬼召，没想到不过数月不见，魔修的修为居然已经到了金丹巅峰。筑基巅峰和金丹巅峰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公良至甚至连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玉尺碎，两根黑气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掳进了黑雾中，转眼带离了瑞国。

鬼召正在急速飞行，想来这魔修也不愿与闻讯而来的乾天谷高阶修士打上照面。公良至在黑雾中，只觉得寒意渗入骨髓，饶是修士之躯也冷得打颤。远观就让人胆寒的邪气如今笼罩在身上，混乱无序之力如同无数怨鬼狂呼乱吼，身在其中便觉得心魔丛生。公良至今早刚为炼药损耗本源，再加上刚才短暂却拼尽全力的一战，如今气血翻腾，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公良至还在苦苦支撑，挟着他急行的黑雾变慢了。它裹着公良至投入一片密林中，收缩回几人高，把公良至扔了出去。

公良至被摔到一棵树下，撞得又吐出血来。撞到树的疼痛不值得一提，离开了黑雾后温度回升，那种像要钻进皮下沥取真气的寒意也离开，他面色灰败却比在黑雾中好上几分。公良至假作受伤严重，弓身咳嗽，想要以神识勾连芥子袋中的备用阵图，猛然发现腰间的芥子袋已经不见踪影。

&ldo;道长在找这个吗？&rdo;那团黑雾桀桀怪笑道，芥子袋在黑雾中浮出一角，又被吞没，&ldo;道长尽管跑，不过道长要是跑了，本座心情便会很坏。本座心情一坏就想杀人，尤其想杀白白嫩嫩的小姑娘。&rdo;

公良至心念电转，抹掉了唇上的血，站直了，甚至理了理道袍。

&ldo;要杀我不过举手之劳。&rdo;他面无惊色地问，&ldo;阁下费尽周折扮作凡人与我同行，恐怕不是因为无事可干吧？&rdo;

魔修沉默了片刻，黑雾吞吐不定，仿佛没想到掳来的猎物会突然反客为主。公良至悬着一颗心，鬼召此前爆出黑雾的疯狂之态近在眼前，他就怕面前的魔修又突然发疯，不管原先有什么目的，一个不慡先杀了再说。

&ldo;本座只是好奇，&rdo;鬼召慢腾腾地说，声音相当刺耳，&ldo;道长这样道心破碎、毫无前途的废物，怎么有一个身怀龙珠的女儿？&rdo;

公良至瞳孔收缩。

真龙之珠，比带着一丝半缕龙气的龙族遗蜕珍贵上无数倍，时至今日仍有无数修士到处搜寻。公良至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被一个魔修一语道破，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一脸平静。

&ldo;人人皆有缘法，机缘巧合罢了。&rdo;他说。

&ldo;你竟承认了？&rdo;鬼召奇道，&ldo;道长不是应该巧舌如簧，告诉我没这回事么？嘻嘻，你要是这样讲，我便先吃了公良曦，在肚子里看看有没有龙珠。&rdo;

&ldo;正是如此。&rdo;公良至点了点头，&ldo;谎言一戳就破，我也不必特意说来招阁下厌恶。但阁下倘若要获龙珠之效，一口吞没并无效果。&rdo;

&ldo;嗯？&rdo;那魔修玩味地拖长了声音。

&ldo;我十年前获得此珠，那时我堪堪筑基，怎么得到真龙之珠？又怎么能将之藏好，拿来给我的女儿吊命，而不是被他人夺走？&rdo;公良至话锋一转道，&ldo;自然是因为，这枚龙珠只是未能成熟的半成品而已。&rdo;

黑雾不说话，也不知对这番说辞有何反应。

公良至继续说道：&ldo;我得龙珠乃是意外，获未熟之珠，如同在珍珠未熟时将之剥离蚌母。这龙珠孱弱，龙气稀薄，本该降格为凡物。恰巧曦儿出生，一样先天不足，我心神不定之下将龙珠封入女儿体内，未熟之珠与本该早夭的残缺魂魄相合，两者都得以留存。只是此时公良曦的神魂与龙珠水辱交融，再也拿不出来了。&rdo;

&ldo;如此甚好。&rdo;鬼召又诡笑道，&ldo;我囫囵将她吃下，这不就吃了个整的？&rdo;

&ldo;错！&rdo;公良至断然道，&ldo;阁下要是直接吃了她，龙珠藏在魂魄中，到死也只算吃了个凡人魂魄，就像将口服的丹药涂在伤处，又有什么作用？那龙珠已与公良曦一体，除了维持她的生机外别无它用。&rdo;

&ldo;本座凭什么信你？&rdo;鬼召说。

&ldo;贫道生死就在阁下一念之间，我何必骗你？&rdo;公良至说，&ldo;取则两败俱伤，我女儿死，龙珠一样崩溃，我亦殒命‐‐阁下留我一命，不就是为了知道更多内情，避免此等意外吗？&rdo;

他直直看着魏昭，说：&ldo;恐怕阁下隐患诸多的半龙之躯，也很难等到下一颗真龙之珠了吧。&rdo;

黑雾蓦然膨胀，像火上浇了一瓢油。

&ldo;阁下在我等身边待了这么久，贫道可不是瞎子。&rdo;公良至一动不动，语气平和地说，&ldo;卫钊是假，半龙之躯却是真。贫道多年来埋首故纸堆中探寻真龙之秘，也不是一无所获。&rdo;

&ldo;那你也该知道，本座此时所需唯有一颗龙珠了吧？&rdo;鬼召阴测测地说。

&ldo;并非如此。&rdo;公良至摇头道，&ldo;要是这龙珠本属于阁下，重新炼化龙珠自然是最佳方法。但是用其他龙的龙珠的结果，和前者天差地别，倒有许多秘法能与之媲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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