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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婉娘笑道：&ldo;你自管教你的书。他要来，你便讲书；他不来，你就坐在岸边垂钓也是雅事。&rdo;伍次友笑着点头。

正在这时，柱儿忽然回头道，&ldo;二爷，您瞧，那不是龙儿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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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索命急鳌拜露狰狞　应对巧素秋脱困厄

鳌拜搜查索府扑了空。怅然而归，又气又恼，在路上就吩咐歪虎道：&ldo;且不必回府，你飞马先报班大人，说我这就去见他。&rdo;歪虎答应一声，打马飞奔而去，等鳌拜来到班布尔善府邪时，左旁门早已打开，独眼儿刘金标正在门前迎候。大轿一直抬进二堂才停下。鳌拜坐到太师椅上，不等班布尔善开口说话，便说道，&ldo;这是怎么回事，连个人毛儿也没查出来，亏你这智多星还事前派人打探过。&rdo;

班布尔善身穿紫绒绣袍，腰间也不系带子，一只手在背后轻捻辫梢，一只手抚摩着剃得发亮的脑门，陷入深思之中。搜府落空，他已听歪虎禀了个大略，心下不免惊疑。只是他的城府颇深，没有露出声色来。良久，他唏嘘一声道：&ldo;鳌公，不知你想过没有？在此之前，你尚可退居为隐士。如今这着棋已走到这一步，真是再无退路了。&rdo;

鳌拜大笑：&ldo;要什么退路？曹操也是英雄！如今没了刘玄德、孙仲谋，还有什么可怕的！&rdo;班布尔善也笑道：&ldo;虽无孙刘，但也无汉献帝，您可大意不得哟？&rdo;

这倒是真的。鳌拜顿时改容道：&ldo;此言甚当，依你之见，老三今日究竟在哪里？&rdo;班布尔善道：&ldo;此事不必查考了。明明探得老三每日都去索府，今日又有人亲眼瞧见小轿进去，却扑了个空，看来一定是走露了风声。要紧的是，风是怎么透出去的，是谁把风透出去的。从昨夜到现在，还不足十二个时辰，竟是如此之快，倒是需要深思啊！&rdo;

&ldo;嗯，照你这么说我府中定有jian细，这jian细究竟是谁？&rdo;鳌拜沉思有顷方道：&ldo;要不要找济世来一齐议议？&rdo;

&ldo;济世学问是好的。&rdo;班布尔善道，&ldo;若要寻章摘句、引经据典可找他来，可对这种事，他能迂阔得出来么？‐‐其实也不必向远处找，只在中堂周围的人中查找即可。&rdo;

&ldo;你是说素秋？&rdo;鳌拜头一个疑到的就是她。但想了想又摇摇头自语道：&ldo;不会吧！她连二门也难得出去呀。&rdo;

班布尔善冷冷一笑道：&ldo;鳌公怕是爱其美而不知其jian吧！我虽于武学一窍不通，可还记得鳌公曾说过，她走路无声，似乎轻功极好。她若是武林女杰，怎见得就出不了您的二门呢？&rdo;

平日随口一句话，班布尔善便记得如此真切，鳌拜不得不佩服他用心之深。当下点头道：&ldo;放心，不管她是美是jian，我有办法总要弄个水落石出！&rdo;班布尔善道：&ldo;好！方才鳌公提到&lso;老三上哪里去&rso;的话，虽不是顶要紧的事，却也不可忽略。愚意狡兔尚有三窟，谁能保他只有索府一处呢？&rdo;

&ldo;班大人真有你的，好好好！我左右无人能比得上你，此事只有拜托你了。&rdo;说完便扛轿回府。

虽然是金秋十月，北京的天气已是转冷。这一天吃过晚饭，鳌拜和荣氏夫人便都在后堂正寝间说闲话、消食儿。这些天来，接连发生的许多事，使鳌拜身心劳瘁，便歪在躺椅上懒散地伸了腿，由橘绣和彩屏捶着。鳌拜漫不经心地对素秋说：&ldo;素秋，你去鹤寿堂，把屏风后边柜上那个金匣子拿来。&rdo;

鉴梅心口顿时一紧，见鳌拜眼皮微微一张，忙答应了一声&ldo;是&rdo;，便抽身去了。荣氏笑道：&ldo;这会儿想起那匣子来了。&rdo;鳌拜笑道：&ldo;那是上等参精冰片散！祛燥补气宽中消毒。这会儿都是自家人，拿来大家都尝尝！&rdo;

正说着，鉴梅已捧着匣子回来，不知鳌拜为什么忽然间想起它来，又为什么偏偏指派自己去取。手里捧着心里却突突直跳，像是里头关着魔鬼。‐‐她竭力镇定自己，神态自若地说道：&ldo;老爷，就放这儿罢？&rdo;

鳌拜的眼皮一动不动，吩咐一声&ldo;打开来。&rdo;

鉴梅把匣子拿在手里左右摆弄，装着找不到打开消息儿的样子，翻过来掉过去端详了好一阵子，才轻按匣子下头一个馏金铜钉，那匣子&ldo;叭&rdo;地反弹开来，她惊得几乎把匣子掉在地下。鳌拜哈哈大笑，对荣氏和彩屏几个丫头道：&ldo;就凭这个本事，你们谁能比得上这位素秋姑娘？&rdo;

他接过匣子，&ldo;叭&rdo;地一声又扣上了，递给荣氏。荣氏夫人把水烟袋交给橘绣拿着，接过匣子反复细看，扣弄了半天，也学着鉴梅的样子猛按金钮，那匣子却纹丝不动。几个丫头传过来，递过去。个个涨红了脸，竟真地没有人能打开匣子。鳌拜笑道：&ldo;你们有甚么用，这是要功夫的！没有内功，便就知道了哪儿是消息儿，也是打不开的！&rdo;

此时，鉴梅深悔自己刚才太冒失了，嗫嚅答道，&ldo;老爷，我原是江湖卖艺的身份，我虽说没什么&lso;内功&rso;，可既然端了这饭碗，一点劲道没有哪成啊！&rdo;

鳌拜似乎没听见，又把匣子打开，取出那个纸包儿抖开来，将一包药全都倒进茶壶中：&ldo;素秋，你给大太和大家都斟上一杯，我的这杯茶也给换过。&rdo;

鉴梅几乎惊傻了，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叫。颤抖着双手给各人斟了一杯。因为内心紧张，在倒鳌拜那杯残茶时，差点连杯子扔出去。鳌拜乜斜着眼瞧见，心里想：&ldo;班布尔善有眼力，这贱人果真心里有鬼！&rdo;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笑对荣氏道：&ldo;你们也都尝尝，味道不坏么。&rdo;又转身对丫头们道：&ldo;大家都尝尝嘛！&rdo;荣氏便笑着喝了，丫头们也各自喝完了。唯独史鉴梅端着杯子，呆呆地瞧着大家。

&ldo;史鉴梅？&rdo;鳌拜突然不叫&ldo;素秋&rdo;了，那神情就像一只抓到了老鼠的猫，要把猎物的挣扎之态欣赏够了，才肯下爪子捕杀。&ldo;你脸色不好呀！唔，干什么要抖呢？你该装作失手打了茶盅儿才对嘛！‐‐这么沉不住气，馅儿也露得太早了点罢？&rdo;鳌拜嘻嘻笑着，&ldo;我们大家都活不成了，你该高兴才对呀，干吗失魂落魄呀？&rdo;

一语既出，不仅满屋变色，连荣氏也看出&ldo;素秋&rdo;的失态来。鉴梅到了这一步，到定下心来，道：&ldo;老爷这是什么话，奴才不明白。&rdo;

&ldo;不明白？&rdo;鳌拜冷冷说道，&ldo;你想偷我的药没能成功，想不到我自己换了药，是么？&rdo;

这句话，倒给了鉴梅以可乘之机，她噗通一声跪倒，说道：&ldo;老爷是当朝一品，想杀我一个奴才那还不容易？何必摆这种圈子给人跳？&rdo;说着，呜呜咽咽哭出声来。

荣氏向来怜念素秋身世凄惨，待她不错，今日见她这样，也觉吃惊：&ldo;你这死蹄子，做出什么不是来，还不快说。这会子装模做样地嚎什么丧！&rdo;

&ldo;奴才有什么不是？&rdo;鉴梅边哭边道，&ldo;老爷拿毒药自己喝还叫一家子都喝，还不许奴才害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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