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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反思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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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呢？我几乎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在暑假里的心绪，更忘记了自己在火车上和开学之初的豪情壮志。我太对不住爹娘、二舅、三姨他们了！我真浑蛋，花了那么多钱，却什么也没学到！

其次，我明显放松了自己的心态，高三一年的刻苦用功已经完全丢在脑后，大概也有对这学校的失望，潜意识里到底有些随遇而安；当然还有外在的影响——那就是李滟。是的！我的确是中了自己的“毒”了，自以为只想要纯洁的友情，其实内心早已怀了高中时候的“罗曼蒂克”念头，并且在对班里女孩失望之后，把全部的希望转寄在了她身上，尤其是不期她与我同位，不然也不会如此；即便如此，如果正式开学之后她没有再坐过来，我心里应该也不会乱，因为当时我还是冷静和清醒的，军训后几天的尴尬已使我打算不再和她坐同位，正是这“得而复失”，才使我“意乱神迷”——但这却不怪她，而是全怪我自己！不是别人误解了我，而是我误解了自己，钟江、宋智红他们同处一室二十几天的感知，千里之外的守柏仅凭我信上寥寥数言的判断，如果说他们对我还不了解，守柏却是足够懂我的。是我错了，而不是别人错了！至于王琨事，那只是“点缀”或者说是“补续”罢了，徒令我增添了一些烦恼，顶多影响的是我对班里的计划和在班里的人缘（而我并不看重这个）；而夏春华虽然伤了我的心，如果没有李滟事，大概也不会令我太在意——正是因为李滟的离去，才使我对她“念念不忘”，最后迎来“惨烈一击”；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和她不会有任何交集，我只是欣赏她的气质，得知她复读想要略施援手，更多是想问她要张照片，以补高中遗憾——现在我仍坚信自己信中没有流露丝毫对她的“私心”；但是也许是女孩天生的第六感，她预感到了一些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倒也不十分怪她，只能怪我自己“无事生非”；但是不论怎样她都不该如此对我，我仍然不能原谅她。

我长长地、又深深地叹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仿佛想要摆脱这些纠缠，心想对夏春华这样的结果也好，正好让我彻底“死心”（断了念想）；还有对李滟，也是就此告别，从此“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至于王琨，我本无心，也并无故事，随她去吧。

其三，我应该十分清楚自己上的大学是很普通的，甚至是非常差劲的，而他们至少是个本科，我岂可不努力？！我真的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入学时说过的话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很可能都比我用功，毕竟我天性过于叛逆，他们都是好学生，而他们的基础也好；三年、四年之后我会怎样面对社会？如何找工作？……这些都要想清楚！现在决定未来，而未来无法追悔现在。我绝不能再一次输掉，何况我现在已经“落后”了至少两步，岂能不奋起直追？！记住：大学是人生成才的最关键时光，我并不完全是为“家族之恨”而读的大学，更不是为什么“罗曼蒂克”——那只是“可遇不可求”的附属品，我归根是为我自己；尽管我现在还不完全确定自己将来会做什么，成就什么，但我必须好好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突然想写一封家信，也是自己的第一封家信，还有给二舅——现在我犹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二舅高考落败没有再复读，不知道该干什么，用自行车驮了一大捆地瓜秧子，转了三个集，只多卖了五块钱，可是去学校把卖的钱都给了我，自己渴得嗓子冒烟，都不舍得买一根冰棍吃——每次想起此事，我都热泪盈眶，现在也是如此！还有后来二舅一次次勉励我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我高考成绩已经令他失望，又读这样一个差的学校……即便如此，二舅仍然暑假里去我家，带了好多东西，一再说我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告诉他，他好去送我，只是父母不想让他再破费才没有说。

我脸上发热，心里万分羞愧：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写呢？又如何落笔！我决心过一段时间再写，等自己尽快积累一些“底气”。

写作课，韦老师没有问上节课布置的作业，忽然让大家在课堂上自拟题目写一篇作文，什么内容均可，在第二节课谁先完成当堂朗读，他给做点评。

可能是这种形式比较新颖，大家听完喜笑颜开地讨论了几句，然后拿出本和笔，都很听话地写起来，很快教室里安静得有点儿“怪异”，像是走进了考场，又或者是回到了高中。

我也挺感兴趣，只是好像还没从之前的反思中走出来，拄着笔，张望一下大家，还有讲台上优哉游哉的老师，心里空落落、茫茫然一片，反而不知道写什么。

直到我的心绪与上次嵖岈山不尽兴的游历结合起来，又想到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得与失的和弦》，便略作改动，命题为《碴砑山游记——失与得的和弦》。

我马上落笔，越写越快，字体也不讲究了，完全沉浸其中，不仅写登山的经历，也有自己内心的思考……（可惜此文已丢失，前面所写嵖岈山为重新回忆，不然应可更精彩些。）

课间我也没有出去，一直在写，不理会班里的喧闹。

第二节课上课，韦老师抬起头，笑吟吟地问：“有没有完成的？”

没有人吱声，只有几个人伸头看看有没有人自告奋勇。

我也还没有写完，更加奋笔疾书，略抬眼瞅瞅有没有人站起来，有些担心别人抢先一步。

“那好，我们就再等15分钟。”韦老师看看表说。

我心里一宽，虽然觉得仍有压力，只是飞速地写。

很快时间到了。因为听到老师又问：“现在有没有完成的？”

我瞥见他缓缓扫视教室，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仍然没有人吱声。我正写到最后一段，一边写，一边不禁有些着急。

“要是还没有人主动站起来，我就点名了啊。”他忽然说。

我心里一慌，不等他接出下一句，马上抬起左手。

“那好，就请这位同学读一下吧。”

随着老师的目光，大家转动脑袋，眼睛一齐投射过来。

我挺感到得意，并无丝毫紧张和不自在，一边仍在写，一边斜斜地站起来。

我放下笔，拿起本子，也不看班里，便读起来。

我感觉很好，声音也清晰明亮，比上次晚会读《美丽的茧》好多了。因为我是站着，身体略微晃动，感觉如在云端，而大家都静立下面，我有一种奇异的心理优势和舒适。

我读一页翻一页，中间略作停顿，然后又续上。渐渐地见大家的表情由惊讶变得目瞪口呆，韦老师在讲台上似乎也有些站立不安，我明白自己的文字太长了，把别人的机会都占了，但是没办法，我还没结束呢；也想到一善他们肯定又要觉得我怪癖了，同样没办法，而且此时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是我。

我又读了几页，班里变得越来越安静，大家的目光都收回去，再没有一个看过来，只有韦老师在讲台上来回平移脚步，似乎几次想张口又闭上。

这时，下课铃响了，反衬得十分清脆响亮。我停下来，等铃声过去。我看看老师，意思是询问还要不要继续读。

韦老师不无尴尬地挤出来一丝笑容，问：“快读完了吗？”

我低头翻一下本子，仰头说：“还有两页。”

他有些讪讪地一笑，然后说：“那只能先这样了，剩下的——要不下节课再读吧。”

“好。”

我点点头，便坐下。

然后韦老师说了几句，大概是下节课要讲的内容之类。我没有太认真听，因为心里很是遗憾，一方面是没有读完，另一方面是后面的更精彩一些。

但是也没办法再读了，时间有限。我只好把本子合上，吐口气，也是略有些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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