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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2页）

臂膀上隐隐生疼，姬舆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不放。廊下光照昏暗，却掩不去他面上染满的cháo红，胸口一起一伏，目光愠怒，灼灼慑人。

&ldo;邑君。&rdo;正僵持间，身后忽而传来申小心翼翼的声音。

姬舆仍盯着我，没有说话。

&ldo;邑君……嗯，杞太子已至。&rdo;申似是踌躇，又吞吐地说，之后，再听不到有人出声。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只余烧灼的热气和各自高低不匀的呼吸。

稍倾，姬舆神色敛起不少，放开我，却仍没有开口。

臂上微微发麻，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无法在与他对视，转身逃也似的朝外面走去。

&ldo;姮。&rdo;觪已经等候在堂前，见到我，展露笑意。

&ldo;阿兄。&rdo;我快步迎上前，声音却弱弱的，像绊在喉咙里一样。

&ldo;姮如何面色这般差？可是未睡好？&rdo;待走到跟前，觪将我端详，讶异地问。

我心绪乱糟糟的，正不知该怎么回答，觪却看向我身后，微笑：&ldo;子熙。&rdo;心提起，我望去，只见姬舆也踱了出来。

他没有看我，神情已恢复沉静：&ldo;彀父。&rdo;

觪说：&ldo;筵席已散，我方才往各处查看，皆安定无事。&rdo;

我转回头，不再看姬舆。&ldo;有劳彀父。&rdo;只听他的声音在身旁传来，语气平和。

三人在堂上分席坐下，觪今晚兴致不错，一沾席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出征聊到筵席，滔滔不绝。姬舆坐在上首，时而接上两句，大部分时间却是觪在不停地说。

我一直没有出声，听着他们说话，浑身的不自在。上首，姬舆端坐在案前，面上无一丝波澜，目光却似向这边徘徊。有时，视线像要对上了，却有瞬间各自转开。

气氛微妙得很，连觪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时地瞥瞥我们俩，似带着询问。

觪与姬舆说了许久，夜色渐深，风从堂外吹来，遍体生凉。终于，觪抬眼看看外面，稍倾，离席对姬舆说：&ldo;时辰不早，还须夜半起身，我先返馆。&rdo;

姬舆颔首：&ldo;如此。&rdo;说着，从席上起身，与觪一道出去。我也从席中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ldo;如今将近秋末，入冬前，猃狁或还将来犯。&rdo;觪边走边说。

&ldo;然。&rdo;姬舆道：&ldo;猃狁连年犯我，去年虽为王拾诸侯所破，却不知损其几何。此次天子伐羌人，本也有吓阻猃狁之意。&rdo;

觪点头，道：&ldo;天子急于明日返镐，便是为会同众臣商讨此事……&rdo;

&ldo;天子明日便返镐？&rdo;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惊讶地问。

&ldo;然。&rdo;觪看向我，笑笑，道：&ldo;姮在丰再留几日，为兄事毕，便来接你一道返国。&rdo;

我望着他，想起觪之前跟我谈过的日程。也就是说，将来的十天半个月，自己要独自留在这宅中了……我咽咽喉头，说：&ldo;丰在西，杞在东，阿兄何必多走一趟，我明日也往镐岂不省事？&rdo;

&ldo;往镐？&rdo;觪挑挑眉毛，表情意味深长：&ldo;确是省事。姮入了镐，便可去见太后，还可在王宫住上几日，也无须为兄操心。&rdo;

我一讪，默然不语。进了镐京人多眼杂，觪这次又备受关注，无论我愿意与否，都该主动去拜见王姒。相比之下，留在丰绝对是上上之选。

觪笑起来，目光狡黠。

&ldo;姮，&rdo;走到车前的时候，他站住，拍拍我的肩头：&ldo;且安心住下，若觉乏味，便让子熙带你去看丰渠。&rdo;

我愣住，姬舆要留在丰？眼睛不自觉地向他瞥去，却恰恰与他四目相对。姬舆的目光也不大自然，看看我，又飞快移开。

心里总有百般疑问，却怎么也出不了口。我望向觪，触到他眼角的诡笑，只觉得火光晃眼。

&ldo;阿兄当尽早返来。&rdo;我若无其事地岔开话，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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