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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香芷旋先遣了室内服侍的丫鬟，这才道：&ldo;你是这个打扮，我就不请你坐了。有话直说。&rdo;

香绮旋抿唇略一思忖，尽量让语气不显得冷淡无礼：&ldo;那我就直说了。我眼下这处境，你不难想见。成家六爷刚与家中提及此事，成家还在犹豫着，到底我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因此我就想让你帮我一把，把你陪嫁的宅院借给我一处，让我先在京城安顿下来……&rdo;

&ldo;你先等等。&rdo;香芷旋打断了她的话，问道，&ldo;这言下之意是不是说，你要以香家二小姐的身份嫁出去？&rdo;

废话！香绮旋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一旁的何妈妈却抢先道：&ldo;是，二小姐是这个意思。&rdo;

&ldo;哦。&rdo;香芷旋笑盈盈地点头，&ldo;那我现在就能答复，不行。&rdo;她看着香绮旋，&ldo;你得先把现在的处境告诉香家，香家还认你的话，自然会有人帮你安顿下来，香家若是不认你，我与身在京城的香家各个管事一样，不能帮你分毫。&rdo;

香绮旋视线阴冷，笑容凉薄，&ldo;我拿那些个管事没辙，却不是没法子对付你。&rdo;

&ldo;你要怎样对付我？&rdo;香芷旋不以为忤，&ldo;染了恶疾的香家二小姐跑来京城兴风作浪‐‐谁会信？你是真打算要和香家势不两立么？&rdo;又问何妈妈，&ldo;你家二小姐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啊？&rdo;

何妈妈老老实实地回答：&ldo;是吏部员外郎成大人的子嗣，在家行六。&rdo;

&ldo;哦，姓氏是哪个字？&rdo;

何妈妈很有些心虚气短，&ldo;是、是成功那个成字。&rdo;

&ldo;哦，成六爷。&rdo;香芷旋戏谑地笑了笑，&ldo;吏部员外郎之子‐‐从五品官员之子，二姐果然厉害，给自己找了个好人家。&rdo;

香绮旋脸色发白，语声倒还算平稳：&ldo;你也别在那儿幸灾乐祸，话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要是没我出岔子，你能有现在的日子？你能趁机敲老太太的竹杠？&rdo;她挑眉冷笑，&ldo;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以为，我离开了香家，就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了。&rdo;

&ldo;你也千万别以为，我能得到什么，你就能得到什么。&rdo;香芷旋不动声色，&ldo;你我为人处世完全不同，于我是福，于你大抵是祸。所以，你千万别自以为是，以为你唾手可得的福分让我捡了便宜。老太太要用你这庶女冲喜，事成的话，香家不丢脸。偏生你不知天高地厚，横生枝节。袭府呢，本就不会愿意嫡子娶一个庶出女子‐‐丢脸，明不明白？你跑了，跑的好啊，于香家是难题，于袭家却是喜事。&rdo;

香绮旋身形一震，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ldo;别怪我说话难听，日后成六爷究竟会不会娶你还是未知。&rdo;香芷旋语气特别平静，&ldo;如果我们只是商贾之女，谁也没闲心计较嫡庶之别，但是我们有个做官的伯父，就不能不计较了‐‐好说不好听，谁都不想因为新人进门颜面扫地。&rdo;

&ldo;你，给我闭嘴！&rdo;香绮旋脸色铁青，一字一顿。

香芷旋却笑起来，&ldo;看你这样，我心里就舒坦了。&rdo;

远嫁途中，黑山白水悠长路。气候从温暖转为清寒，心境从愤恨转为无望。

总是感觉自己似被烈风卷落的花骨朵，还未盛放，便已凋零。

如何熬过来的？

好多个夜眼睁睁对着漆黑，等来天明。

嫁给袭朗，便是如今过得再如意，香家或是香绮旋都没资格要她感激分毫。她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背井离乡，孤寂为伴。

是的，有因祸得福这说法，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原谅当初将飞来横祸强加给她的人。

从来就明白，这桩婚事，不论好坏，她都不能让香绮旋为自己负责。可是同样的，最没资格对她说三道四甚至要她感激的，正是香绮旋。

对于香绮旋，她一如既往的厌恶，憎恨的仍是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