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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初桃
倏地瞪大眼,只觉那一下比打在自己心口还难受。她下意识朝祁炎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了祁炎身前,却全然没留意的项宽杀红了眼,收势不及,锐利的戟尖竟朝着她的面门扎去。
她喘着气,骤缩的瞳仁映着戟尖的寒光。
然而下一刻,她被拉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一只戴着玄黑护腕的手伸出,稳稳握住了那杆锋利的长戟。
时间仿若静止,戟尖停在离纪初桃三寸的地方,祁炎的手背青筋突起,指缝中淅淅沥沥淌下一线殷红。
噗通噗通,血液重新涌入僵冷的四肢百骸。
“祁炎,你没事罢?”纪初桃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祁炎的伤处。
祁炎眉目冷冽,单手一松,长戟哐当坠地,没了手指的按压,他掌心的血流得更为凶狠了。
“末将失手,请永宁长公主恕罪!”项宽冷静下来,亦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误伤了三公主,便是十颗脑袋也不够杀的!
“谁让你们伤他的?”纪初桃盯着项宽,呼吸微抖。
“回殿下,末将奉命掌管皇城守卫,所有殿下身边的护卫都必须通过羽林卫的考核。末将见殿下随身带着他,便想着借此机会,替殿下考核……”
“我只问你,谁让你们伤他的?”
纪初桃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娇小又好脾气的一个人,项宽竟被压得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看了眼宫城之上,视线与女官有了短暂的交接,复又垂首,嗫嚅道“是末将自作主张。”
“你们听着,祁炎不是罪臣,不是侍卫,他是本宫未来的驸马!”纪初桃身形微颤,犹自张开手臂护着祁炎,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你们谁敢动他!”
纪妧登上宫墙俯瞰战局,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
阴云消散,天光乍泄。
祁炎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犹自张臂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女,风撩动她的垂发,鼓满了她的袖袍,如此温暖而又柔弱。
她说“祁炎,本宫的确给不了你煊赫的权势,能给的只有足够的信任和尊重……你放心,只要本宫在,就没人可以伤害你。”
明明后怕得声线颤抖,可眼睛又那么温柔坚定。
这样的一双眼睛,是
藏不住阴谋和污垢的。讽刺的是,直到刚才他还故意用苦肉计骗她。
为什么呢?
他疑惑地想一个衣食无忧的帝姬,为什么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险些不要了?
“走,带你回府。”一阵温暖打断他的思绪。
是纪初桃拉住了他的腕子,带着他往马车上走去。祁炎垂下桀骜不羁的眉眼,顺从的被她拉着前行,竟忘了反抗。
少女的手纤细柔嫩,小小的,指甲带着淡淡的樱粉……
“……炎儿,你有没有遇见一个人,即使全天下人都辱你骂你,他也依旧会义无反顾地相信你?”
风吹开回忆的尘埃,祁炎仿佛又听见了十六岁那年,祖父问自己的这句话。
当时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却如风吹雾散,有了模糊的轮廓。,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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