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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我灭白茯山总该有个理由，你能找出那个理由来么?&rdo;秦卷反问。

是，我是找不出来，所以我才是怀疑而非确定。白茯山算起来是我与秦卷出生立命之地，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秦卷派人灭山神一族的理由。

&ldo;你为什么会和伯河来往?&rdo;涂山环交给我的书信里夹着的正是秦卷独有的信物，一根鸾羽。

秦卷不徐不疾道：&ldo;为利而来，因利而散，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想要权势，我便助他，就这么简单。&rdo;

&ldo;可你也不想做神帝么?&rdo;我疑道。

秦卷笑了：&ldo;区区一个神帝之位，伯河今日拿了，又可知明日还能坐稳么?神族内部世家连横并纵，远你没有看得那样简单，今日的朋友也许就是明日的敌人，重华之例就可说明一切了。&rdo;

是啊，背叛重华给他致命一击的恰恰就是他的挚友，涂山小白。可也有人始终如一地跟随在重华身后，想起涂山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求我去救重华一事。可如果我要救重华，是不是就和秦卷站在对立面上了呢?

望了一眼专心致志替我梳发的秦卷，他睨我一眼，道：&ldo;政治是男人之间的事，我从来就没想将你卷入其中，所以反对你去轩辕山。重华已死，事已成定局。&rdo;

&ldo;重……华死了?&rdo;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ldo;他不是两日后才行刑么?&rdo;

他的脸上罩了层阴霾，唇角压了缕冷笑：&ldo;你如此伤心作甚?就是还有像你这样别怀心思的人，我才建议伯河才未免夜长梦多，提前处死了重华，连上皇都不知晓。&rdo;

重华死了，那个一步步牵着我长大的人，教会我写第一个字的人，给我种满了一池玉菡萏的人，死了。虽然在他关入水牢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了这个必然的结局。可当他真正死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依旧会难过会伤心。这个世上和我过去有关联的最后一个人，也终于消失在了天地间……

屋外积攒了多时的雷雨终于倾盆而下，铺天盖地的雨声淹没了我所有的听觉。我怔然看着秦卷那张风流俊俏的脸，冰冷无情，全没有一丝我熟悉的地方。不，他这副表情我是熟悉的，在很久之前，有个人有和他完全相似的神情。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道烟：&ldo;秦卷，涂山环说九黎族的独孤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可你曾告诉我，给你下毒的人是独孤鸩，而在龙侯山袭击妖族的据说也说是独孤鸩派的兵。这座城里的人，都说你是魔族，而你身边那些侍卫的打扮也都是九黎族的。你说你从未骗我，那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rdo;

他不言不语地看着我，我全身忍不住地发抖，失声尖叫道：&ldo;现在统领九黎族的人是你是不是?背后让昌合去刺杀高俊上皇的人其实也是你，对么?你借机挑起了妖族与神族的战事，让神族无暇对付魔族。又与伯河联手，将重华陷于不仁不义之地，让神族不得不处置他。重华一死，神族的权利中心自然又要经历次洗礼。什么上皇，伯河，都不过是你支离瓦解神族势力，让魔族壮大起来的棋子而已。&rdo;

&ldo;秦卷，你明明是个神族……&rdo;我看着他：&ldo;八荒战事一起，处处民不聊生，而魔族嗜血好战的本性根本就不适合统领天地。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rdo;

&ldo;云时，你让我不骗你，你可曾相信过我?&rdo;秦卷的语声寒如冷霜，步步紧逼：&ldo;重华是灭你全族的仇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对他余情未了。现在更心有不忍地想要救他。云时，你又可对得起黄泉之下的族人们?&rdo;

我提起口气道：&ldo;我谁也不相信，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外。你也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rdo;突然脑袋嗡的一声响，我蓦然站起身来：&ldo;你，知道我的身份?&rdo;

&ldo;是又如何?&rdo;他面无表情道。

所以，这一切他从头到尾都如同在看一场戏一般看我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地扮着所谓的&ldo;神魔之祖&rdo;?没准还偷偷取笑过我演技不精，蠢钝不堪。

我调头就跑，可推门时却怎么也推不开。情急之下，运起仙力想要破开它，却发现体内沉沉滞滞，毫无反应。

秦卷一步步走来，电闪雷鸣间他容色忽明忽暗，他讥笑道：&ldo;你想跑?我竟让你害怕得想逃了?&rdo;

曾经，有个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ldo;你跑啊，有本事你就跑出我这无量海底。&rdo;恍然间，秦卷的脸和独孤鸩的脸重叠在了一起，那些噩梦般的画面一幅幅回放在眼前，被囚禁，被羞辱，被折磨……

&ldo;我不跑你会放我走么?&rdo;我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

秦卷眸角压着笑意：&ldo;云时，你还是太天真了。&rdo;

&ldo;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咒，束缚我的仙力?&rdo;我又道。

他的手指在唇上滑过：&ldo;刚刚给你疗伤时。&rdo;

&ldo;秦卷，你不要逼我。&rdo;

&ldo;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逼迫你。&rdo;秦卷优雅地执扇站在我面前，孤冷而阴戾，慢悠悠地回忆道：&ldo;哪怕我很清楚你从未将我将在心上，就如我送你的那只手环，转眼你就可以弃如敝屣随手丢去。我总考虑你是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伤，不易交出真心。可我仍是想错了，你不是不易动心，而是根本没有心，云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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