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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莫老太太这屋里原本就很显素，只是因有雪儿在，所以平日里屋里倒还摆着些花儿糙儿，或是各种小布偶的鲜亮玩意，只是如今这些都收起来了，屋里的帷幔帘子也都换上素净的颜色。莫璃一进去，就瞧着一身素服的雪儿有些呆呆地坐在莫老太太旁边，刘妈手里拿着一晚面汤哄着她喝，她却也不张嘴，只是摇着头，然后依在莫老太太身上，四妞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莫璃走过去，看了看刘妈手里的面汤，见里面的面条还剩大半碗，她便问道：&ldo;奶奶晚饭吃了吗？&rdo;莫老太太忙叫刘妈给莫璃挪个绣墩过来，然后一脸心疼地打量着莫璃道：&ldo;奶奶下午吃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娘还在灵堂那守着，你吃了东西没？&rdo;&ldo;娘已经回去躺下了，刚刚差点就晕倒在灵堂里。&rdo;莫璃轻轻道了一句，又往旁看了看，便见一边的茶几上摆着几盘素色的糕点，还有一盅热汤。&ldo;我去看看她，唉，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这么熬着哪行！&rdo;莫老太太说着就要站起身，莫璃忙按住她道：&ldo;娘才躺下，刚刚也吃了些东西，奶奶您脸色也不好，先歇歇。娘那还有外头的事都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rdo;母亲病弱，祖母年迈，妹妹年幼，父亲这一走，这个家真似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族亲们虎视眈眈，整个家有种马上要散架的恐慌感。莫雪是被吓坏了，如她当年一般，悲伤之中还有那种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惶惶不安占据整个身心。

莫璃看着满头花白的莫老太太，想着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便握了握莫雪的小手道：&ldo;雪儿去姐姐那待一会，让奶奶好好歇歇。&rdo;莫老太太却道：&ldo;让她在我这没关系，你也赶紧回去躺一回，这几天忙里忙外的，你一个姑娘家哪受得住，以后几日还有得忙的。&rdo;莫璃摇了摇头：&ldo;里头有顾大娘和刘妈帮忙，外头有顾大叔和阿圣帮着，左邻右居的大嫂们也有过来帮衬的，这几日招呼亲戚的事我没累到什么，倒是奶奶您要注意自个的身子，我们都要靠着您呢。&rdo;莫老太太抹了抹自己浑浊的双眼，跟着在莫璃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摸了摸莫雪的脸蛋：&ldo;雪儿要在奶奶这待着吗？&rdo;莫雪给莫老太太拉了拉被子，又抬手摸了摸莫老太太干干的脸，然后慢慢滑下床，拉住莫璃的手。莫老太太摸了摸莫雪的脑袋，就吩咐道：&ldo;这孩子这几天几乎不说话，你把她带过去也好，好好哄哄她，今儿她也没吃多少东西，你将那几盘糕点还有那盅浓汤也端过去，让她多少吃上一些。&rdo;莫璃点了点头，让红豆将那些吃的拿上，又让四妞也跟着，然后就牵着莫雪出了莫老太太的寝屋，只是当走到外屋门口时，就听到里头幽幽地传出一声含泪的轻语：&ldo;这个不孝子，怎么就这么走了，丢下这么一个家……&rdo;那一瞬，莫璃只觉得胸口那似被人剐了一刀，当下差点就掉出泪，好容易忍住，牵着莫雪的手慢慢走了出去。莫璃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看着满院的缟素，看着幼小的妹妹，看着身后浸满悲恸房间。家里的风暴即将开始了，她不能倒下，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不能承受的，这个家她要撑起来。

将莫雪带回自己的房间后，莫雪倒也听话，莫璃给她盛了一晚羹汤让她喝，她接过后就拿着勺子默默地舀着羹汤往嘴里送，虽是乖巧，但那动作看着却有些呆愣愣的，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灵动。莫璃心里一惊，跟红豆对视了一眼，然后问了四妞几句，才知道这几天莫雪不但不怎么说话，几乎哭也没哭过。莫老太太年纪大了，心里含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又加上族亲们时不时的暗中逼迫，儿子的灵柩还在呢，那些人就坐不住了。刘妈要帮忙丧事，四妞又小，莫璃则各处都要查点，除了白包的回礼和丧仪的具体安排外，还要照顾朱氏。悲剧来得太突然，家里阴云密布，于是这几天下来，莫雪就成了这样。&ldo;你带四妞去外屋用饭。&rdo;莫璃朝红豆道了一句，然后才对莫雪道，&ldo;雪儿，要真不想吃就别硬吃。&rdo;莫雪顿了顿，就放下勺子，然后抬起眼呆呆地看着莫璃。&ldo;过来。&rdo;莫璃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ldo;我想去看看娘。&rdo;莫雪靠在莫璃身上，小声道了一句。&ldo;娘很累了，这才歇下，明儿你再去看娘，今晚你就在姐姐这睡，姐姐让四妞也在这陪你。&rdo;莫雪忽然抬起眼，干干的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莫璃：&ldo;娘她，是不是也要丢下咱们了？&rdo;莫璃一怔，忙道：&ldo;没有的事，娘她很好，不会丢下咱们的，娘她这几天只是太伤心了，慢慢会好的，雪儿乖，爹会保佑我们一家的。&rdo;莫雪怔怔地看了莫璃，好一会才道：&ldo;真的？&rdo;莫璃忍着泪点头道：&ldo;真的，姐姐跟你保证，来，咱们拉钩。&rdo;一大一小的两只手认真地勾住对上后，莫雪才好似真的放了心，然后圆圆的眼眶里就溢出泪，跟着她便站在那咬着牙，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莫璃将莫雪揽到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小肩膀，头却微微抬起，含着泪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上面，什么也不说。&ldo;姐姐，我怕……&rdo;&ldo;不怕，姐姐在这。&rdo;不久，这屋里就传出哇哇的哭声，红豆和四妞在外皆吓了一跳，红豆忙起身走进去一看，就瞧着莫雪在莫璃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将莫雪抱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后，莫璃才将四妞招呼过来轻声道：&ldo;你在这看着二姑娘，今晚你也在这睡，榻上的被褥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二姑娘要是起来说饿了，你就让人将桌上的东西拿去热一下再让二姑娘吃，今晚有守夜的丫鬟，记得千万别晚上喝冷茶。&rdo;四妞认真地点头，然后就走到莫雪那，在床头的绣墩那坐下。莫璃又看了莫雪一会，确定她已经睡沉后，才轻轻走了出去。&ldo;姑娘，您也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您也没吃什么呢。&rdo;红豆说着就硬拉着莫璃走到桌子那，然后将一碗白米饭和两碟小菜挪到莫璃跟前道，&ldo;刚刚的面冷了，这是才蒸好的米饭。&rdo;莫璃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嘴里发苦，但她还是坐下拿起筷子，再不吃东西，她也要扛不住了。只是刚扒了两口饭，就有种想吐的感觉，勉强咽下小半碗后，莫璃便放下筷子叹了口气：&ldo;先搁在这，我晚上再吃，这会没什么胃口。&rdo;红豆看着那两碟青菜豆腐，想了想，便道：&ldo;我去给姑娘换两个容易下口的菜吧。&rdo;莫璃摇了摇头，就站起身：&ldo;不用了，吃什么都一样，我出去看看，外头的桌椅都收了吗？明天要开法事了。&rdo;这几天给前来吊丧的左邻右舍和亲戚摆了几桌酒，多是顾叔和阿圣在帮忙，她只是将银钱拨下去。&ldo;差不多都收好了。&rdo;红豆跟在她后面不放心地道，&ldo;姑娘这几日都没怎么睡，今晚也好好歇歇吧。&rdo;

莫璃摇了摇头，只让红豆好好看着莫雪，然后就往前院那走去。此时已是掌灯时分，白天里摆在庭院里的桌椅都已收起，院中也让人打扫了一边，忙了一天的下人此时都各自下去用晚饭了。莫璃走到二门那，看着莫六斤时常出入的那些走廊，过道，看着那被风吹动的白灯笼，一时间出了神。直到旁边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转头一看，原来是阿圣。&ldo;怎么过来这了？晚饭吃了吗？&rdo;他将搁在走廊那的长凳挪了挪，然后走到她身边问了一句。莫璃从白灯笼那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才对他开口道：&ldo;我爹那天出事的经过，你打听出什么了吗？&rdo;阿圣看着她苍白的脸，又往前后看了看，然后道：&ldo;去我屋里说吧。&rdo;莫璃环视了一下冷冷清清的宅院，便抬步迈出二门，只是刚走进阿圣的房间，阿圣却让她先在屋里等一会，然后就出去了。不多会，他终于去而复返，且手里多了一个食盒，盖子掀开后，里面是一碗汤滚味浓的，冒着白气的牛肉面。这是府里给前来吊丧的客人准备的，下人也可以用，但眼下她身上带着丧，特别是头先这几日，这等大鱼大肉是不能碰的。只是阿圣却将面里的肉全挑了出来，然后将那晚看着很素的面条移到莫璃跟前道：&ldo;吃吧，这样就能吃了。莫璃正要推拒，阿圣却道：&ldo;你吃了我才说，你要倒下了，我也没必要再帮你做什么了。&rdo;莫璃一怔，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迟疑了一下才拿起筷子。

面条很烫，汤也很入味，她却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机械地将碗里的面条一点一点往嘴里送，阿圣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她。房间里很静，屋里飘着淡淡的面香，几日来，满眼看到的都是乌云惨淡的景象，她甚至忘了自己哭没哭过，很多时候，她的眼睛都是干涩得发疼，要想的事，要忙的事太多了，她没有时间哭。可在这一刻，对着这碗热气腾腾的&ldo;素面&rdo;，她眼里的泪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她放下筷子，有些艰难的将嘴里的面条咽下，然后有些尴尬地转开脸，只是这会旁边就给她递过来一条略有些粗糙的棉帕子。莫璃接过帕子后，阿圣才开口道：&ldo;我这几天打听到的，跟那天听到的没什么出入，都说是掌柜的不小心出的意外。而且王大户当时也还未到茶楼，莫三老爷身边的那位韩管事亦不在场，&rdo;莫璃擦了眼泪后，沉默了一会才道：&ldo;我不相信那是意外，爹平日里走路向来都是很小心的，怎么可能在外连着摔两次，而且眼下我爹死了，族里很多人都可以趁机得利。&rdo;阿圣看了她一会才低声道：&ldo;姑娘，有些事即便真是有人特意所为，也可以借着意外之势而行。&rdo;莫璃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帕子递还给他，平静地道了一句：&ldo;谢谢你。&rdo;

白芍  重生：我的80年代  修仙女厨神  管用旧情人  无以终结的一日  大侠，请多指教  开局穿越荒野，我御兽求生  和前男友假结婚之后  （穿书）老祖佛系修仙  娇宠难耐  不良人：苟在幻音坊，捡属性无敌  为我所欲  星际画师  思美人  莫问向晚时  情霜  庶女贵妾  双阙  盼-在生命转弯处等你  一切从梦华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