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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第2页）

&ldo;这一份，是从罗大都督府失窃的箱子中得到的杜衡手书原件。&rdo;春荼蘼解释道，&ldo;上回说了，这是阿苏瑞从西域贼人手中截获的，如今无偿呈上，为破解朱礼迷案提供证据。在这封信下，附的是杜衡往年所写公文，由此可对照笔迹。&rdo;

&ldo;皇上，微臣上堂已经提出了反对意见，毕竟书信之物是可以伪造的。事隔这么多年，期间有太多变数，不能以此为准。&rdo;杜东辰高声反对。

&ldo;春状师以此为证据，暂且记下。杜爱卿，对推之时，你尽可依律反驳。&rdo;韩谋无喜无怒的声音，透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而且他说得有理。哪一方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观点，对方再推翻就是，却不能阻止别人。

&ldo;这一份，是前刑部尚书许文冲呕心沥血所得的证据，也就是当年携带《十议疏》之商队的吴老板所遗之自白书，由王日安转交的。王大人一年前在洛阳，也被灭口。此自白书中，清楚表明是杜仲出面，代表杜衡威逼利诱诚信商号，让他们成为朱礼案反案的关键一环。杜仲是如何行事的，都说了些什么里面写得清清楚楚。许尚书亲赴洛阳取此证物，因此被害。与此同时许府遭窃，被盗一本名册。&rdo;

&ldo;什么名册？&rdo;从高公公手中接到自白书，韩谋皱眉问。

&ldo;全部死亡的证人名册。&rdo;春荼蘼三度从盒子中拿出证物，&ldo;一共一百七十五人，都是与朱礼谋反案相关的，无论涉案深浅，无一人逃脱了死亡的命运。这个册子清楚注明了死者的姓名、年龄、身份，以及与案件有何相关。还有，他们死亡的时间和原因包括死因的疑点。能把这些细节调查清楚，许尚书真的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rdo;

&ldo;这些都是纸证，岂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do;杜东辰咬着牙，打定主意死赖到底。为了家族，他什么也顾不得，别说只是厚起脸皮了。

没有人证！没有口供！春六再能耐，再本事，又能变出什么花样？

春荼蘼却不理他，直接对韩谋报告，&ldo;想必皇上还记得红绣鞋案吧？案中的死者之一方宝儿，正是朱礼正妻的外甥女，因受本案牵连，也被打入大牢，最后被循私枉法的杜衡以死囚换回前奉国公府为妾。但，方宝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如此忍辱负重就是怀疑朱家是被杜衡陷害，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潜伏在杜衡身边寻找翻案的机会。结果，苦心人，天不负，她终于得到两件至关重要的证物！&rdo;

&ldo;就是那份自白书和证人死亡名册？&rdo;韩谋问。不是做戏，是真不知道。

春荼蘼点头，转向堂下众人，&ldo;诸位一定疑惑，为什么方宝儿会得到这些重要到能要人命的东西呢？她又是从何处得到？什么时候得到的？答案就是……&rdo;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提高了声音，&ldo;方宝儿经常在杜衡的书房侍候，常年留心之下，查到了杜衡的秘密文书都藏在哪个暗格中。几年的青春，对女人来说最美好的时光都在对一个老头子虚与委蛇，那样刻骨的委屈和痛苦，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机会。身为女子，我钦佩她为报恩而舍身取义的行为，尊重她为使姨母一家沉冤得雪所下定的决心！&rdo;她适时的煽情，一是为方娘子感动，二是要调动公堂的情绪。

要知道，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就算贵为天子，只要不是昏君，就不能罔顾民意！而当皇上要办什么人、什么事，民意也是最强大的后盾。

果然，堂下一片骚动。

汉民族，自来都身有侠气，不然怎么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而古人的心灵还没被物质污染严重，听了春荼蘼的话，人人登时就涌出几分热血，觉得方娘子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ldo;至于她是何时得到的证据，方宝儿也有遗言留下，正是许尚书遇刺的当天！而许尚书遇刺，前案中已经说明，根本不是沈正山报复，而是被朱礼案的幕后黑手买凶杀害。这一点，狼眼的头目阿苏瑞可以做证。他还有证言……&rdo;春荼蘼第四次从木盒子中抽猸写满字迹的纸张。

杜东辰看得紧张极了，而其他人则好奇极了，真不知道春六小姐这个盒子是不是魔盒，从里面能掏出多少可怕却又真实的真相。

&ldo;阿苏瑞证明，在狼眼完成杀手任务后，从许尚书的尸体上找到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随后赶到的买凶者代表人。据他的描述，虽然对方蒙着脸，看不到真面目，但其身形和眼神，与杜仲一般无二。而且那人还双手使刀，与杜仲也完全相同。&rdo;

&ldo;杜仲已死，如今阿苏瑞说什么都行。&rdo;杜东辰抓住一切时机辩道，&ldo;他为了脱罪，其诚实度又有多可信呢？&rdo;若不见fèng插针，只能被春六压得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而他的话也确实在一部分人心中激起怀疑。到底，夜叉是外族

&ldo;杜大人是不是特别庆幸，杜仲因为红绣鞋案而被斩首了？&rdo;春荼蘼冷笑，&ldo;这么重要而关键的人物和线索就此了断。说起来，杜仲对杜家还真是仁义啊，活着，是忠实的走狗。死了，斩断了冤案的首尾。你们家，不打算好好补偿他吗？&rdo;

&ldo;春状师，这样说有意思吗？&rdo;

&ldo;有意思啊。&rdo;春荼蘼点头，&ldo;没意思，我还不说了。&rdo;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派人，为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包括人参公鸡。她只守着自己的底限，那就是正义和真相！

&ldo;你们双方，克制一下不得争执与本案无关的事。&rdo;韩谋适时&ldo;劝架&rdo;。

春荼蘼前世做了多年律师，经过千锤百炼，再说她讽刺挖苦杜仲的事也是有意，是为了让看审者对杜家的恶感再加深。此时经韩谋一说，很快认错道，&ldo;皇上教训得对，是民女激动了。本案复杂，要理清脉络，时间上有些紧迫，干脆我简略说吧。许尚书身上带的自白书和杜家书房中的证人死亡名册同时丢失，又同时被方宝儿盗出，这很说明问题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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