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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3页）

&ldo;舆在何处？&rdo;好一会，我问。

&ldo;子熙午时往密去了，明日才归来。&rdo;觪说。

我一讶，记起他早晨说过的话，不想竟这么快就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ldo;他见你正歇息，便未扰你。&rdo;像是知道我的心思，觪补充道。

我自嘲地撇撇嘴角，片刻，小声问：&ldo;他可留下了什么话？&rdo;

觪瞥我一眼，颔首：&ldo;他嘱你返丰后乖乖留在馆中，勿再乱走。&rdo;

我讪然。

清晨的风仍带着夜里残存的寒冽，水边，只见糙木衰黄，笼在蒙蒙的雾气中。

&ldo;为兄不日便去寻你，安心等候便是。可记住了？&rdo;大舟上，觪将我身上的裘衣拢了拢，再次叮咛道。

我笑笑，点头道：&ldo;记住了。&rdo;

觪又转向一旁的燮，行礼道：&ldo;吾妹多得国君照拂，杞觪来日必重谢。&rdo;

燮莞尔还礼：&ldo;太子不必客气。&rdo;

觪微笑，又向从人交代一番，这才走下大舟。

舟人丁搓搓手，喝出长长的号子撑出竹竿，其余舟子大声相和。大舟缓缓驶离水面，溯流进发。

我站在舟沿，不住朝觪挥手。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渐渐变得模糊，身后的道路长长，始终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出现……

&ldo;舟沿摇晃，站进来些。&rdo;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他看着我，神色平和。我颔首，依言往里面挪进两步。

燮望向方才的岸边，片刻，道：&ldo;太子甚关爱姮。&rdo;

我看着那抹远去的影子，笑笑：&ldo;然。&rdo;

&ldo;姮还盼虎臣到来，可对？&rdo;过了会，燮缓缓地说。

我讶然抬眼。

燮注视着我，双目清澄。

我浮起一丝苦笑，低低地说：&ldo;然。&rdo;

燮没有开口。

河风悠悠吹来，寒气碜人。我拢拢领口，移开视线望向舟尾，觪派来的几名从人坐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往舟外观望，似乎对水上旅行颇好奇。

&ldo;燮在何处下舟？&rdo;过了会，我另起话题问道。

&ldo;也在丰。&rdo;夑说。

我一愣，原以为他要沿水路再走一段，可以节省王晋国的路程。

&ldo;吾妇还在辟雍。&rdo;燮补充道。

&ldo;哦……&rdo;我一哂，自己的确把她忘了。举目朝前方望去，雾气中，瓦蓝的天空光线氤氲。我的脑海中忆起齐萤挺着肚子去来我的样子，不禁有些感慨。那时，恐怕于她也是尴尬万分，放下身段去与我这曾经的情敌见面，该需要多少勇气？可见她是真正把燮放在心上的，却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住燮……

&ldo;燮确当快些回去。&rdo;我轻声道。

燮看向我，目光意味深长。

&ldo;姮，&rdo;过了会，他复又将视线投向渐渐后退地水岸，缓声道：&ldo;初时，我曾想，在朝堂尽心国事，得天下称贤，身后子孙盈室，此生便是无憾。&rdo;说着，他含起一抹苦笑，深吸一口气：&ldo;如今便也只当如此。&ldo;

我望着他，这话在心里转了转，已明了其中涵义。我笑笑：&ldo;燮可知我初时想什么？&rdo;

燮转过头来。

我说：&ldo;我曾想，须嫁个国君为正室，此生便不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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