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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对于孟瑶，石氏还是心怀愧疚的，但一想到她家门首被贺济礼砸了，家里又被温夫人砸了。她实在也没讨着甚么好，这心里的气，就又冒了起来，大声吩咐她带来的两个丫头：&ldo;把这屋里的人都轰下去，我有话要同贺老太太理论理论。&rdo;

贺老太太呼地立起身来，大叫：&ldo;你又来我家抖威风。&rdo;

石氏冷笑道：&ldo;贺老太太始终不肯与我单独谈谈，莫非是在怕甚么？&rdo;

贺老太太被这话激着，想也不想便道：&ldo;谈就谈，我还怕了你不成？&rdo;说着便挥手遣退了贺家下人，命她们在屋外等候。

石氏本也想叫自己的两个丫头退至门外，但又怕待会儿一语不合，贺老太太又要耍鸡毛掸子，便只叫小些的那个出去，留下了大的那个。

贺老太太哼了一声的，道：&ldo;人已走了，你有甚么好说的，赶紧讲。&rdo;

石氏咬牙切齿道：&ldo;我有甚么好说的？老太太，你怎么不去信问问你家的好儿子都做了些甚么？&rdo;

贺老太太笑道：&ldo;我儿早到扬州，做小司客赚钱去了，他能做甚么？&rdo;

石氏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怒道：&ldo;难道你不知道，他临行前，把我家月娘拐了去？&rdo;

贺老太太猛地直起了身子，将信将疑：&ldo;你扯甚么谎，我家济义出门前，除了小厮丫头，就只带了个通房，哪来的甚么月娘？&rdo;

这都一个月过去了，石氏不相信贺老太太还不知情。讲话的语气激动起来：&ldo;月娘就是到你家住过，被你家二少爷偷了香囊的孟月！上个月她说想上香，要去庙里住几天，我心想礼佛是好事，便许她去了，哪知这一去就不见了人影，我一打听才知道，她是被你家二少爷拐去扬州了。等我匆匆派人赶到码头，哪里还有人在！&rdo;

贺老太太气得浑身直抖，她嘴上骂着&ldo;胡说&rdo;，其实心里已信了大半，以贺济义的性子，甚么做不出来，那孟月，多半是真被他带到扬州去了。

石氏见贺老太太口中喃喃自语，连唤了她好几声却没有回应。她怕贺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时生气痰迷了心，忙推身旁的丫头道：&ldo;快唤贺家人进来。&rdo;

丫头到门口喊了一声，小言等人匆忙进来，替贺老太太顺胸口拍背，又着人去请贺济礼同孟瑶来。

等贺济礼两口子赶到时，贺老太太那口气还没顺过来，只得让婆子们把她抬进卧房。又派人去请郎中。

贺济礼忙活完，出来骂石氏道：&ldo;你害了我媳妇还不够，还要来害我的娘？&rdo;

石氏丝毫没有愧疚之意，道：&ldo;不是我害了你的娘，是她教出的好儿子害了我家……&rdo;她说着说着，思及孟月的名声，忙打住了，转口道：&ldo;你兄弟做出的好事，你自己问你母亲去。&rdo;

贺济礼拔腿朝里走，口中吩咐下人们道：&ldo;上回事乱，才放她回去了。这次别走脱了她。&rdo;

下人们还没应声，石氏先道：&ldo;不用看着我，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消息，我说的这事儿，已过去一个月了，再不能等了，若是你家老太太不能理事，就你来同我说。&rdo;

贺济礼不知是甚么事能让石氏执拗至此，暗恼的同时，也十分好奇，待得郎中来诊脉开过方子，便让丫头们去熬药，自己则拉了孟瑶，来见仍坐在厅中的石氏。

石氏见了他们，仍坚持要屏退左右，贺济礼依了，遣退下人，等到厅中再无旁人，道：&ldo;你若不讲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晚辈无礼。&rdo;

石氏讥讽道：&ldo;你还是先去怪你那好兄弟罢，他将我家月娘拐去了扬州，到如今音信全无，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rdo;说着，就将孟月去寺庙小住，被贺济义拐骗的事又讲了一遍。

贺济礼两口子这下全明白了，怪不得石氏三番两次打上门来，却要屏退了左右才肯讲缘由，原来是这等见不得人的事。

石氏自觉在此事上吃了亏，有恃无恐，哪怕先害得孟瑶早产，再害得贺老太太病倒也照样理直气壮，然而贺济礼的一句话，就让她噎了半天：&ldo;我们家济义带了你家七小姐去扬州的事，还不知真假，就算是真的，你怎就一口咬定是拐骗。而不是私奔？&rdo;

孟瑶恨透小叔子惹事添乱，但外人面前，少不得还要维护一二，便帮腔道：&ldo;大伯母不是一般人家，小姐出门拜佛，想必有许多从人跟着，怎么可能让我们家二少爷钻了空子？我看我官人说的对，只怕一多半是孟月看上了济义，私奔了。&rdo;

明明是诱拐，偏被他们两口子说成了私奔，石夫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顺了半天才好些。其实依当下世风，诱拐也好，私奔也好，吃亏的都是女孩子家，与名声有碍的也是女孩子家，只不过若是诱拐，石氏能以告官为威胁，来与贺家好生商量，想个既能顾全孟月名声，又能把她嫁出去，还能多讨些好处的三全其美的主意来；若是私奔，孟月和贺济义就说不得谁错谁对，石氏这边落了下乘，不但孟月没有正妻做，说不定还要背个不知廉耻的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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