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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2页）

想到先前马如松有一个夷女为妾，军中对此颇有微词，云娘急忙道：&ldo;他可是也要纳那夷女为妾？&rdo;

&ldo;冯家毕竟是世代簪缨之族，断不能许夷女为妾的，&rdo;汤玉瀚摇头道：&ldo;可他又惹了人家，现在只有让他自己去伤脑筋吧。&rdo;

第二天玉瀚方走，冯指挥同知便来了，先前他们一同去寻汤玉瀚时，他便晒得黑了，不同先前京城纨绔的模样。这一次却不止是模样，而是整个人都变了，如果不是换了衣裳，恐怕云娘会真把他当成商人，习惯性地躬着腰，脸上不自觉地便露出谄媚之色。

而且他如今说起话来，果然也不同过去了，问了好，便又七绕八绕地说了许多闲话，见云娘神色只淡淡的，便苦笑道：&ldo;玉瀚一定是向你说了，其实我这一次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缘分实在奇妙。&rdo;又问：&ldo;嫂夫人可记得我们去寻玉瀚时在漠上遇到的阿朵吗？&rdo;

云娘哪里会记得，摇头道：&ldo;我那整日昏昏的，许多事和人都不大留心。&rdo;

冯指挥同知便道：&ldo;嫂夫人再想一想，那一日我们在她家的帐篷外烤了羊，她还给我们跳了舞。&rdo;

遇到夷人时几乎都是如此的情形，云娘再想不起阿朵的。

冯指挥同知便叹道：&ldo;这一次我去赫图城，总不好白眉赤眼地直接过去，定然被当成jian细一刀杀了。因此我便先在别处转了转，结果竟然又遇到了阿朵！&rdo;

&ldo;嫂夫人可知？她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正是我的！&rdo;

先前玉瀚所说，云娘还待信不信的，现在才明白冯指挥同知在糙原上也处处留情，倒替他担心起来，&ldo;有了孩子，这可怎么是好？&rdo;

冯指挥同知倒没有那样担心，&ldo;那又有什么？家里虽然不可能让她进门，但是我在外面也有宅子，总能让她们母子生活无忧。&rdo;又向云娘道：&ldo;只是眼下，我就要随玉瀚出征，阿朵一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还想请嫂夫人帮忙照应。&rdo;

云娘固然觉得阿朵一人留在襄平城内确实不便，可她却不能让阿朵进总兵府，因此便为难道：&ldo;若是旁的事都好办，唯有这件我答应不了。&rdo;

&ldo;襄平城内尽是军户，阿朵虽然不是东夷人，但是大家还是不愿意接受她，否则我怎么会又来求嫂夫人呢。&rdo;冯湘知云娘心地良善，便一味地恳求，&ldo;总不成让我出征时还悬着心吧。&rdo;

云娘被磨得无奈，终又因为冯指挥同知曾陪自己去寻过玉瀚，且阿朵也是在他此期间遇到的，又算算日子，阿朵的肚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确实很难一个人过活，只得道：&ldo;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帮忙照料阿朵些日子，等你出征回来再交还给你。&rdo;

冯指挥同知十分欢喜，&ldo;多谢嫂夫人了！&rdo;

云娘便道：&ldo;你先回去吧，告诉门上的小厮你的住处，等一会儿就派了人过去。&rdo;

说着将蕙莲找来，说了事情，&ldo;冯指挥同知又道若没有阿朵一直伴在他身边，赫图城的人再不会信他的，是以这一次的功劳还有阿朵的呢。&rdo;

蕙莲却是记得阿朵的，向云娘道：&ldo;我也听人说冯指挥同知带回来了一个夷女，竟然是她！&rdo;

见云娘并没有想起来，便又道：&ldo;黑黑瘦瘦的，个子倒很高，也不知道冯指挥同知怎么就看上了，一个晚上两个人都在一处说话，明明一个夷语一个汉话，也不知他们怎么说得明白。&rdo;又笑了起来，&ldo;不过，自那以后冯指挥同知便会说几句夷语了。&rdo;

等听了云娘打算派她去照料阿朵，纵然不很情愿，也答应下来，&ldo;我若不去，别人更去不得。&rdo;云娘便让她回房收拾了东西，让小厮帮她拿着过去了。

五日后，辽东军便离开襄平，攻向东夷人的赫图城。

这一次送行，云娘的感觉又不同。上一次初到辽东，奉命伧促出征，只觉得前途莫测，十分忧心。现在却是襄平城主动出兵，事先的准备也齐全，将士又同心，心里竟满是激昂之情，只盼着玉瀚这一次一举将赫图城拿下。

可是临行时执了手却道：&ldo;纵然一次不能攻下来，也不要紧，以后也有机会，最重要的是你们都要平安。&rdo;

汤玉瀚便笑，&ldo;你放心吧，已经不是初到辽东的时候了。&rdo;

只是云娘再不想他们一个月便攻下了赫图城，消息传来，满城震惊之后便是欢庆，赫图城为辽东的威胁已经几十年了，东夷人以此为据点，每年南下都会给辽东造成或多或少的损失，而马总兵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是挡住了来自赫图城的压力，但也只是挡住而已，完全是被动的。

又过了半个多月，汤玉瀚才带着大批兵马回来，原来他打下赫图城后并没有毁城，而是驻兵于彼，因此便需要很多布置。

云娘接了人回来，张罗着给他备水洗澡洗头，玉瀚就算是喜洁的人了，可是糙原上沐浴不便，出征回来身上脏的也实在不能看，就连头发都打成了绺。换了许多次水方才洗净些，又一边笑问：&ldo;可见也不怪有人说马佳养夷自重，先前辽东人说起赫图城，总是谈虎变色，如今你们不到一个月就拿了下来。&rdo;

汤玉瀚舒服地靠在浴桶的边上，感觉云娘的小手在他身上忙碌着，捉了手放在唇边香了香，又答道：&ldo;马佳年纪大了之后，也越发耽于享乐，打仗也没有过去的勇猛，可是若是说养夷自重，也未免冤枉了他。赫图城果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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