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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来找我,是想分清楚吗?&rdo;袁喊伸出手,任垠予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朝那里凑近一分。
&ldo;不,我在敲你门之前,刚刚得到答案。&rdo;任垠予抬起眼,&ldo;我想问你的是,你现在还爱着沈槐吗?&rdo;
袁喊的手僵在那里。
他调动面部肌肉,做了一个在4k镜头下都完美无瑕的轻笑,很不可置信地说:&ldo;你听说什么了吗?现在连十四岁的小粉丝都知道不能信小道消息。&rdo;
&ldo;我什么也没听说,我亲眼见到过。&rdo;
&ldo;……&rdo;
袁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似乎踌躇了一阵,说:&ldo;但就像你和他的关系,我想并不需要用上&lso;爱&rso;这个字眼吧。&rdo;
任垠予也站起来,环视屋内:&ldo;我以前租的房子里,墙上贴满了你的海报,我有你的所有珍藏光碟,我甚至不好意思把手机借给别人,因为手机墙纸也是你,我因此怀疑自己的性向,去gay吧做测试,找人开了房却落荒而逃,我跟那些见到你就哭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我痴迷于你。&rdo;
袁喊的笑带了嘲讽:&ldo;痴迷到连金主都找同一个?疯子。&rdo;
&ldo;我可能是有点不正常。&rdo;任垠予笑了笑,&ldo;我走你的路,走到你站的地方,不仅揣摩戏内的你,还不自觉地,揣摩戏外的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感受的,以及怎么爱的。&rdo;任垠予回头看他,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一周,&ldo;哪怕现在,我也会好奇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愤怒,无奈,还是被激起斗志了呢?你包裹在层层伪装之下,戏瘾入骨,被夺走什么才会真正暴露呢?&rdo;
袁喊捏起拳头,静握在身侧。
&ldo;……戏瘾入骨的是你吧?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rdo;
任垠予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ldo;我是说沈槐。&rdo;袁喊在桌边坐下,&ldo;我的确喜欢过他,但我们不可能,先不提我辛苦拼来的前程会不会被我的性向毁掉,就是沈槐这个人,我也留不住他。他这种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理想和爱情在他面前都会黯淡,对他来说那只是锦上添花的效用,他不会理解,也不想理解,我们觉得闪闪发光值得用一生追求的东西,在他看来,可能只是值得鼓掌的一场戏剧表演,他可能会流几滴眼泪,发出几声真心的欢笑,但落幕之后便是香车美酒,再枕着他的羽毛枕头酣然入睡,并不打扰他之后的每一个早晨。&rdo;
任垠予一时接不上话,只得挑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发问:&ldo;我们?&rdo;
袁喊想了想,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笑了:&ldo;没错,我们,你跟我别无二致,跟他以往的所有情人别无二致,我不是第一个爱上他的人,我见过想方设法想要留下他孩子的女人,他很聪明,别人骗不了他,但他没有火冒三丈,他只是安慰对方,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大人的欲望裹挟来到世上,你该知道,他很会哄人,他不许诺,只是给人模棱两可又十分合理的解释,他会让恋情燃烧,也会让恋情熄灭,最后那个女人没再动过搞大自己肚子的念头,并且心甘情愿,丝毫不怨愤地离开了他。&rdo;袁喊一气说了许多,喝了口茶,&ldo;他最会全身而退了。&rdo;
&ldo;所以你装作自己只是和他互惠互利,这就是所谓的体面?&rdo;
&ldo;所以你还好奇吗?&rdo;
任垠予注视着袁喊,这个人突然不再那么耀眼了,他是一个普通的,有欲有求甚至有些懦弱的男人,他的强大只在于表演,他的吸引力也止乎于表演。
任垠予终于可以从那种混沌的痴迷中抽身了。
&ldo;谢谢你袁喊。&rdo;他特别认真地说,&ldo;我拿到影帝时发表的获奖感言,都是套词,我有今天的成就,除了我自己,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偶像。&rdo;
&ldo;谢谢。&rdo;袁喊抬着头,恢复了不疾不徐的沉稳模样。
&ldo;今天打扰了,希望明天对戏的时候你手下留情。&rdo;他开了个玩笑。
&ldo;没问题。&rdo;
这是同意了手下留情,还是表示就连为对戏演员把握分寸他也游刃有余,就不得而知了。
任垠予礼貌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一句沉沉的发问,好像隐忍许久。
&ldo;你爱上他了吗?&rdo;
任垠予回过头。
&ldo;是的,我爱上他了。&rdo;
任垠予眼中带笑,有一瞬间袁喊都要从那双眼睛里抽丝剥茧找出一丝表演的痕迹,但他没能成功,任垠予眼中有赌誓一般的诚实,还有春天里为花朵传递情信的蜜蜂振翅般的轻盈,这让袁喊只能相信,他甚至是怀着炫耀之心说出这句话的。
袁喊感到心口处一阵憋闷。
第二十章
沈槐半夜醒过来,发现另一侧床是空的,任垠予不知去向。
他便醒彻底了,披上睡袍到窗边抽烟,抽到第三支的时候门响了,任垠予跟猫似的,走路没声,摸进来后看到沈槐叼着烟斜睨他,才放下东西直起背。
&ldo;你怎么起来了?&rdo;任垠予连忙走过去,从背后抱他,&ldo;我出去便利店买烟,有点儿饿了,顺便带了些吃的回来,要吃吗?&rdo;
&ldo;我这儿不是有烟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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